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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手,其中又有一多半系步兵投擲的燃燒瓶所引燃。

作為坦克專家,朱可夫不僅重視整體戰略戰術,對許多具體細節也絕不放過。他意識到,連燃燒瓶都能炸坦克,說明坦克本身一定有問題,最後癥結就集中到了蘇軍坦克的汽油發動機上。

朱可夫從蘇聯國內緊急調運幾百臺柴油引擎,戰地修理營加班加點,把坦克裝甲車的發動機全部改造成了柴油式,同時在車尾要害部位加裝了鋼絲鐵刺網或防護板,確保燃燒瓶即使投在上面,也很難使坦克燃燒。

日軍仍然給一線步兵普遍配發燃燒瓶,連衛生兵們也人手一隻,但對蘇軍坦克的威脅已經不大。

燃燒瓶不管用,就發反坦克雷。

反坦克雷從外表上看,像一塊夾餡麵包,因此俗稱“麵包地雷”。無論燃燒瓶還是反坦克雷,投擲之前都得先靠近坦克,這可需要做肉彈的勇氣,第二次諾門罕戰役時,當蘇軍坦克逼近時,松本也只敢大喊“快埋反坦克雷”。

在2號陣地,松本看到了敢貼近坦克的“無敵勇士”。一名叫渡邊計程車兵用竹竿綁著反坦克雷,利用向坦克匍匐前進的方式,接連炸燬兩輛坦克。

只是第三次不行了。

蘇軍把諾門罕作為武器試驗場,所有型別坦克全開了過來,其中甚至包括尚在試用中,還很不完善的t…35重型坦克。

t…35堪稱坦克家族中的航母和巨無霸,它有分為兩層的五個獨立炮塔,共擁有3門火炮、5挺機槍,火力超強。當渡邊離t…35還有二三十米距離時,他就被機槍打成了蜂窩。接著,坦克很冷酷地開過去,把渡邊的屍體碾為肉醬,壓成肉餅。

t…35後來沒有得到推廣,是因為它的弱點同樣致命,那就是行動非常緩慢笨拙,很容易被“肉彈”找空子,但蘇軍在t…35背後還配了狙擊手,坦克看不到的死角,他們用子彈補上。

肉彈攻擊的場面,就在距離松本僅150米的地方上演,後來這些悲慘的鏡頭再也沒能從他腦海裡抹去,終其一生,都在折磨著他。

看到渡邊死去,松本就好像自己也死過了一次,他絕望了。當晚上山縣聯隊也傳令下來,說是要組織夜襲,讓衛生隊派人跟隨的時候,松本立刻舉手報了名。

前面是地獄,後面也是地獄,左是死,右也是死,比死更可怕的卻是對死亡的等待,誰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活多久。

處於這樣的環境下,簡直要讓人精神崩潰。松本想,與其坐在陣地上受罪,不如衝到蘇蒙軍陣地裡,捱上一槍是痛快,要是能殺掉一兩個蘇聯兵,也算是夠本了。

這次夜襲跟上次夜襲的基本程式差不多,衛生隊還是得先“待命”。

“待命”的過程中,松本既緊張又亢奮,一直暗暗唸叨著:“馬上就要打起來了,馬上就要吶喊衝鋒了,一場廝殺就要來臨!”

可是規定時間早已過去,臆想中的刀光劍影不僅沒有出現,前方還靜得可怕,一點不像夜襲前後應有的景象。

莫非夜襲部隊又熊了?

超強預感

如果一個人擁有許多次死裡逃生的經驗,他一定會成精。

松本就是這麼一個“精”,聯想到上次的教訓,他判斷夜襲部隊肯定撤退了,而且又把衛生隊給遺忘了,於是斷然下令撤退。

撤回來一打聽,果不其然,夜襲部隊已經撤了。不過透過這次經歷,松本發現兩次夜襲行動,他其實都有些冤枉夜襲部隊。

夜襲不成功,並非日軍步兵膽怯,或是有意作假,矇騙上司。事實上,夜襲部隊兩次都摸進了蘇軍陣地,但那裡早就空無一人,一個蘇軍士兵看不到不說,連槍支彈藥甚至食品和水都沒有找到。

撤退時,也不是夜襲部隊不想通知衛生隊,只是兩邊都怕被高臺上的蘇軍所發現,儘量把身子壓得很低,結果就是你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

松本所親身體驗到的,正是朱可夫所實施的“夜退晝攻”戰術,即天一黑蘇軍就撤出陣地,天一亮再靠炮火奪回來。

在越打越聰明的蘇軍面前,夜襲和肉彈攻擊一樣,都讓日軍陷入了食之無味,然而棄之將更加無術的可悲境地。

每時每刻都與危險打交道的經歷,讓松本本能地擁有了一種對危險的超強預感。2號陣地有一座工兵聯隊修築,專供軍官們隱蔽的戰壕。相對於士兵們自己挖掘的掩體,這座戰壕顯得十分堅固考究,壕頂上不僅建有兩層松木、木板、沙袋構成的隔離帶,而且還鋪了五層厚厚的鋼筋水泥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