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伊從來沒做過紅娘，也不知道該怎麼著手。她身邊接觸到的，不是有家室，就是那種毛頭小子。在她看來，那些人根本就配不上綠柳。

“小姐，奴婢這一輩子都不嫁人，求小姐不要嫁了奴婢。奴婢這一輩子就伺候小姐了，求小姐不要趕奴婢走！”綠柳一聽這話，紅著眼眶，連忙下跪。

杜伊看到她這模樣，心酸無比。伸手將她拉起，兩人就著她的床沿坐了下來：“綠柳，咱們雖為主僕，但更甚是姐妹。今日這裡也無外人，你和我說心底話，你是真的不想嫁人，還是另有想法？”

綠柳紅著眼眶，心裡難受的不行。她是一個婢子，何曾有幸，能夠遇上這樣的主子。以前在杜府，不管是富裕還是落魄的時候，小姐對她始終如一。現在小姐不一樣了，對她卻更甚以往。

“如果是為了你的眼睛，我會想辦法，一定還你一個完好如初的你。你的嘴角周圍，也能好的，你要相信我！”

杜伊看綠柳不說話，知道她是顧慮到自己的殘缺，心生自卑。因而將想給她換眼睛的想法說了出來，只是依照她目前的醫術，還是不夠的。眼睛是一個人的靈魂之窗，一個人的容貌，以眼睛為中心，是容貌美醜的主要標誌。

人們對容貌的審視，一般從眼睛開始。一雙清澈明亮、撫媚動人的眼睛，不但能增添容貌美使之更具魅力和風采，而且能遮去或掩飾面部其它器官的不足和缺陷。人的雙眼，甚至可以稱之為是“美之窗”。

綠柳也介意，也是情理中的事。只是要換隻眼睛，以現代二十一世紀的科技而言都算是一個大手術了，別說是在這落後的年底了。

如果真的要給她換個眼睛，除了她杜伊必須要有精湛的醫術外，還是找個神醫之類的來研究實驗一下。要是能在動物的身上實驗成功的話，才能給綠柳做手術。只是現在這一切說出來，會讓人覺得極其的荒謬。

“小姐，奴婢不願離開你。如果真的能好了，要嫁人離開小姐的話，奴婢情願一輩子就這樣。”綠柳捂著嘴，強忍著內心的激動。

不管小姐最後能不能做到，但有這個心，就已足夠了。她何嘗不想自己和以前一樣，只是一想到當初的那種痛，以及這幾年過的生活，她就覺得，以前的一切，離她好遙遠。

甚至她覺得像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能夠幫到小姐，至少可以證明，她就算沒有了眼睛，也是一個有用的人。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先報仇了再說，杜淩氏和杜紫琳欠她和小姐的，都得加倍償還，否則她死也不會甘心。

“傻瓜，就算你以後好起來，也能留在我身邊啊！現在別想那麼多，你只要告訴我，如果你的眼睛好了，還能留在我的身邊，你願意嫁人嗎？”

綠柳低著頭，依舊不回答，她需要時間考慮。這幾年，因為眼睛的問題，估計從未想過嫁人這個問題。從眼睛被毀了之後，心中剩下的只是仇恨。再次遇到小姐之後，她就想著，剩餘的有生之年，都陪在小姐身邊，除非是小姐不要她了。

“好好想想吧，不著急！剛才我與他們說的事，你也聽到了。現在開始，努力儲水。那些缸和木桶，多買一些回來。挖個多挖幾個地窖。咱們保證不了其他人，至少能保證自己不被渴死。另外，你叫人捎個口信回去，叫劉家村的人開始著手準備。”

綠柳看小姐不在逼問嫁娶的問題後，鬆了一口氣：“好，奴婢回頭會吩咐下去準備。至於劉家村，要不我先回去和他們說。我怕信上說的不清楚，他們不會注意。”

杜伊覺得，如果要回去說的話，恐怕沒有人，比她自己還清楚了。綠柳回去的話，能說的清楚嗎？不過不管怎樣，讓家家戶戶都記得儲水就對了。

至於劉家村的產業，一想到那三座已經變成梯田的大山，如果幹旱的話，對她來說，絕對是一場嚴厲的考驗。

同時她有慶幸，當初是從半山腰開始種梯田的，那上面一大部分，還都是樹。加上果園那邊，也都是種滿了樹，平日下雨的時候，儲水量，應該也還行。

“小姐？”綠柳看杜伊半天也不說話，有些疑惑，難道小姐不同意？

“也好，你回去的時候，儘量和他們說的嚴重點。我不知道以前他們經歷過沒有，不管是不是真的乾旱，儲水是沒錯的。你回去後，先找村長，將情況說一說，讓村長想著辦法來解決。還有這個事情，讓村民不要往外傳，省的擾亂民心。不管是不是真的，紫弈城他們會處理，咱們別插手，管好自己就成。”

“是，奴婢明日一早就回去。那要不把桃花他們都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