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必是廷琦同人打架,要不萬萬輪不著告訴給她知道,頓時唬了一跳,匆忙將裝私房的匣子鎖了,慌里慌張的鞋都顧不上提,就趿著腳帶了個身強體壯的丫頭一溜煙的朝打架的院子跑,半種和劉姨娘碰上,兩人就以為是廷琦和廷瑤打到外頭去了,隔空交換了個白眼,便你爭我趕的急著去給自家閨女壓場子,一前一後的進院,見大房太太和三房太太也到了,才止步徐行隨在後頭上了樓。
劉姨娘走在前面,一進屋先拿眼睛去尋閨女,見廷瑤正好端端的站在一邊看熱鬧,不曾吃虧,立時放下心來端起胳膊眉飛色舞的看向屋當間疊羅漢的幾個。就見不光廷碧和廷琰,就連大房和三房的丫頭都叫廷琦掀翻在地上,頓時幸災樂禍的嘴都合不上了,彷彿自己有的賺似的,只盼她們狗咬狗一嘴毛,打的頭破血流才好。
等大房太太厲聲喝斥,廷琦拿喬拿樣的爬將起來,劉姨娘見她竟毫髮無傷就有些失望,口裡唸唸有詞的撥火道:“喲瞧瞧咱們“好性”的三姑娘,往日裡說給人聽就跟扯謊一樣,如今可現眼了………”
話還沒說完,忽然又看見才起身的廷碧臉上浮著通紅的三道指甲印,淤著血高出塊兒來,頓時興奮的把前面話頭忘了,只“哎呀”一聲叫了出來,“六姑娘破相了,這是誰下的手啊!”
眾人也都看見廷碧臉上的傷,齊齊吸了口涼氣,大太太忙拿眼睛細瞧廷瑗的頭臉,見她雖蓬頭散發,臉上卻還不礙的,才放下心來,也顧不上別的,又忙忙走上前去攜了廷瑗的手到窗邊對著光細細看她臉上的傷勢。
廷碧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聽說破相就害怕起來,想要伸手去摸,大太太忙攔住了,搬著她的頭臉看,半晌,見沒有破綻的地方,知道不會落疤,連連哄勸道:“哪裡就破了相了,你別摸,沾上髒東西才要壞事。”又一疊聲的吩咐丫頭去取消腫化瘀的傷藥來給她敷上。廷瑗也湊上去安慰廷碧,又氣憤憤的跟母親告狀,這其間,廷琰就一直拉著姐姐的手低低哽咽。
姚氏攬著廷瓏坐在一邊,掃了一眼亂糟糟的屋子,見大嫂無瑕他顧,便召喚了她身邊的胡婆子過來,交待道:“胡姐姐,你到下面看著些,沒有大嫂吩咐,屋裡一個人也不許放出去。”
胡婆子正在大太太跟前遞藥遞水,此時聽了吩咐,曉得姑娘們的名聲要緊,忙答應了一聲,將東西交了,就要下樓。
孫姨娘進門就一直在門口站著,此時在後頭聽見姚氏如此佈置,心裡咯噔一下,她方才進屋自家閨女騎在她幾個妹妹身上,寒毛也沒少一根,便鬆了一口氣,後來見廷碧的臉被廷琦抓的花貓一樣才有些害怕起來,卻想著自家閨女是嬌客,眼看出了門子是官家命婦,這節骨眼上,誰敢得罪鑲金邊的姑奶奶,才膽氣壯了些。
此時聽見姚氏叫封住門,想起來她家九丫頭方才也摔在地上,恐怕惹她震怒,仗著身份發落廷琦,就著急起來,又偷偷的往後縮了縮,推了一把她帶來的丫頭,悄聲說:“快去尋二爺來。”
那丫頭是她的貼心人,聽了吩咐悄沒聲的退了兩步,不等胡婆子交完東西,先行下樓搬救兵去了。
大太太給廷碧臉頰上藥,見那幾道抓痕從眼角一直到鼻上,長而慣通,心裡暗恨廷琦心腸歹毒,又看了一眼廷瑗和廷琰的狼狽樣子,更添了兩分生氣。等給廷碧收拾完頭臉,便坐定了抬眼看向廷琦。
方才廷瑗告狀,廷琦一直不曾出聲辨解,大太太還以為是她知錯,害怕的不敢做聲,誰知一看之下,竟見她正嫋嫋娜娜的立到那邊,一手掖著鬢角,一手理裙,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大太太怒火更盛,瞧了半天她那輕狂樣子,才冷笑了一聲,喝道:“三丫頭跪下。”
廷琦正檢視自己的新裙子汙了不曾,聽見大太太說話抬起頭,仍舊斜斜站著,雙眼圓睜面帶不解道:“大伯母好沒道理,廷碧跟我吵架,就連廷瑗也幫著她打我,為什麼只叫我一個人跪?”
大太太見她還敢還口,氣的頭上青筋一跳,道:“你把六丫頭的臉抓成這樣,還說她們打你?”
廷琦理了理鬢髮,認真道:“大伯母可不要冤枉我,她們好幾個欺負我一個,我不叫她們把臉抓的稀爛就是好的,哪還得空去抓她們。人多手雜的,誰不知道哪個不小心颳了她一下,怎麼就是我?”
廷瑗聽到這,上前去指著廷琦的鼻子道:“人人都看見的,你還不承認。”
廷琦一把將她的手撥到一邊,挑著眉毛道:“你們都是一夥的,就是自己失手,豈有不賴在我身上的。”
大太太聽她一句趕一句,振振有辭的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