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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問了一路上的情形和些舟馬行李如何安頓的話,聽說來時起身的匆忙,一切能簡則簡,什麼都沒帶,就忙忙傳下話去叫廚下做各色好帶的吃食,又風風火火的親自走去臥房收拾起行李鋪蓋來。

廷瓏走去同母親一起忙活,幫著打點路上用的著的東西,將揀擇出來的細軟用包袱皮裹了,等全收拾妥當,父親和大哥還沒從書房出來,廷瓏看了看更漏,跟母親道:“大哥哥正趕用飯的時候到家,只怕還空著肚子呢。”

姚氏也才反應過來,一時更加著急。廷瓏想了想,大哥冒著誤期的風險跑回來,只怕要當面跟父親說的話不少,也不敢為了餓肚子的事去打斷,便走去廚房叫做了些湯粥細點,用提盒裝了,自己親手拎了回來送去書房。進門就聽父親交代大哥道:“你外祖來信稍透了兩句,我看了近日的邸報,也猜想聖上只怕是要對那一位動手了,因朝中諸人皆有黨,一時無人可信,這才破格撿拔了幾個外任的新秀入朝,你此去履職,該交代的我都說了,只兩項避忌,要再三跟你說一遍:一是萬萬不可與人結黨唱和,這是砍頭抄家的干係,也沒什麼可說的;二嘛,說來事小,干係卻極大——我從小教你們兄弟三思而後行,如今還要加上三思而後言才行,易書說吉人辭寡,說的就是多言之人即兇,禍從口出,吉凶只在失口間,萬言萬當不如一默。朝廷重地,更是芥子之事都不可輕向人言,總之,你記著,真神仙必不說上界事,就是原先的師爺也不能用了,多送些銀兩好好安頓了吧。我在朝時,家中蓄的幾位清客,回南邊時都送去了你外祖府上,此去,你只把梅之行先生接回去吧,他是個積年的老明經,一般的事倒可以同他諮詢兩句,如遇大事,就只能同你外公商量。”

廷瓚聽著父親說話,不住點頭,等父親說完又將幾件難解之事一一問了,張英見他句句問到關節處,知他這兩年不少長進,頗有些老懷大慰,眼含安慰的慢慢幫他拆解一番。廷瓏一邊聽著,一邊盛了粥菜遞給母親,姚氏親手佈置到桌上,張英抬頭看了一眼,跟廷瓚道:“你沒用晚飯,邊吃邊聽我說吧。”

廷瓚是最方正的規矩裡教出來的,無論如何也不敢在父親庭訓的時候,自己踞案大嚼,張英見了,抬頭對姚氏道:“他少年人,餓一會兒半會兒的沒關係,你們娘倆去歇著吧。”說完又繼續拆解下去。

姚氏哪裡捨得離開,只盼多看兒子兩眼,廷瓏聽父親同大哥說話也受益匪淺,並不願走,只豎著耳朵在母親身後立了。結果他們父子兩個說起來沒完,姚氏催促了廷瓏幾次叫她去睡,廷瓏只不肯走,姚氏見她戀著兄長,便讓她坐下,攬了她在懷裡,好叫她舒服些。廷瓏聽了一夜,一直到晨曦微露,父親還再三想了有什麼沒囑咐的,唯恐有一點兒遺漏,又交代說到了京裡,家書往來切不可再有一句不能對人言的話,更不能沾一點兒犯忌的邊,實在著緊的話,走方家的商道,不可走官驛。說完,已是東方既白,眼看時間不多,怕白日裡出門叫有心人看見只得打發廷瓚用了些冷粥,就急急叫他戴了斗笠,叫陪他同來的家人護送出門。

廷瓚本就一步三回頭,又見母親強忍著不捨,更加邁不動步,幾欲掉淚,張英見此,急道:“你本該從杭州府赴任,如今折返了這些路程,還不快走,難道要惹禍嗎?”

廷瓚聽了,只得轉頭捶了廷玉肩膀兩下,帶著鼻音道:“哥走了,你在家替我好好伺候爹孃,照顧妹妹。”

廷玉只點點頭,道:“大哥不用操心家裡。”

廷瓚見二弟已經長得跟自己一般高了,倒也放心,笑了笑,轉身向張英和姚氏跪下,磕了三個頭,才起身扣上斗笠,帶著老家人走了。廷玉抬步就要去送,一時又不知行不行,忙回頭看了眼父親,見他沒阻止,健步如飛的跟了出去。

廷瓚走後,張家正經提了幾日的心,唯恐他路上出什麼差池,誤了時間,直到月餘後,京中來信,說已經接了新印,全家才放下心來。又過了半個月,雖姚氏已經寫信去杭州府叫兒媳婦兒不必回鄉,直接去京城夫妻團圓,只叫老誠的家人押車將東西送回來就是,何氏還是跟著方家返航的商船,帶著一對孩子回了來

94。半團圓

何氏帶著兩個孩子回來,祖孫婆媳姑嫂相見自 有一番親熱,姚氏更是一見天賜就淌眼抹淚的一把 將他攬在懷裡,嘴裡心肝兒肉的叫著,問他忘沒忘 了奶奶。

天賜已經從半步不離自己的小娃娃長成了個清 雋的少年,此時仰著頭看著奶奶,滿眼的親熱依賴 ,卻不肯說話,只羞澀的笑著,半晌伸出手來給姚 氏揩了揩淚。

何氏抱著若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