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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部分

書上,他當年獲取名聲的最大途徑不是與朋友聚會寫幾篇詩詞,雖然這樣也獲得不小的名聲,他最得意的就是當年炮製了評論唐詩宋詞的一本書!一兩年過去了,他沈歡功成名就了,外頭也好久不流傳他的文章訊息了,這一次,就玩一把大的吧!

“又該寫一本書震一震開封地文人們了!”沈歡心頭火熱地構思起自己地新作來,王安石不是要自己為新法吶喊嗎,行,新書裡將有這方面的內容,但是,他不泥人,也不是好捏地:這一本書,他將加上在日後能限制王安石的料子,讓對方自食其果,嘎嘎,沈歡的心思,已經邪惡得令人髮指了!

在他的構思裡,這本書,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只有兩三萬字而已,對於後世動輒幾十萬幾百萬的書來說,簡直不值一提,但是,這個時代,要寫好一篇千多字的文章,都屬難得了,更不用說發行面世了。好在他沈歡手下有一家印書館,活字印刷的技術也還壟斷著,要出書,容易得緊吶!另外《文藝》雜誌也是他創辦的,雖然經過歐陽發等人的經營,已經越來越成為士林活躍的陣地,可名聲越來越大、作用越來越強的局面也越來越明顯了!

王安石說要在《文藝》看到自己的文章,沈歡決定滿足他這個願望,這本兩三萬字的新書,剛好可以在《文藝》雜誌上連載一兩期,或者再讓歐陽發等人發一個增刊,這點影響力,沈歡應該還保持著。

發行之類的程式已經確定完畢,那麼內容呢?這個“不一樣的東西”,真的不能成為空話呀!既要與變法有關,又不能太過便宜王安石,這需要費心思的!沈歡把腦袋敲了又敲,都搜尋不出後世現成的文章可以抄襲。有點記憶的也就梁啟超的《變法通議》了,可這東西太強悍了,連君主立憲都搞出來了,他沈歡真敢拿出來,估計立刻就要掉腦袋吧。他不是譚嗣同,沒有“去留肝膽兩崑崙”的大義,也沒有汪精衛年輕時候“引刀成一快”的豪壯!他不過一個俗人,還想留著這個腦袋多享受幾年呢!那麼。這個通議是剽竊不了的,就是改頭換面。也太過驚世駭俗,看來也只有透過別的觀點自己寫一些了。

沈歡文底不錯,這幾年浸透這個時代的文法,寫起文章來,不說汪洋恣肆、通暢淋漓。卻也自有文法,連司馬光都贊之為文理謹慎自然,說理十足,大有他地風範!為文邏輯,是他的強項,沒有理由不利用。只要在內容上出新就達到“不一樣”地目的了。

當然,說是一套。做又是另一回事了,為了這個內容的不一樣。沈歡一連數天從朝中回來一有空閒都悶在書房裡下苦功夫。就在沈歡苦悶當頭,十月底的時候,他又接到一份令他茫然又痛苦的書信。這是回老家丁憂地蘇軾託人帶來的書信,是蘇轍送過來的,蘇軾寫這信的時候,還在回眉州的路上。這一次,蘇軾沒有展現他高人一等的文筆對路上景物大是描繪,信文很短,寥寥數十字,卻有著一股難掩的悲傷力透紙背。

讀完信文之後。沈歡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握著信紙地手拽得甚至指頭關節都發白了,腦袋一片空白,只有嘴上喃喃地念著:“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江城子》!蘇軾多年後寫就的《江城子》!號稱千古第一悼亡詞地《江城子》!

沈歡念不下去了,此時此刻,他沒有了剽竊的心思。更生不起這份念頭!這不是蘇軾給他的詞作。只是他心底油然浮起的詞字而已。理由呢?沒有其他,蘇軾所來之信。只說了一個資訊:那就是他的夫人王弗,因為舟車勞頓,水土不服,在回老家的路上,未到西蜀,就病逝了!

蘇軾對於他的第一任夫人,是最愛的,自此之後,誰也沒有在他心頭留下如此深刻的痕跡!蘇軾很多情,妻妾也多,甚至有送人侍女的行為,這一點沈歡覺得難以接受,但是,這是這個時代地通病,難掩蘇軾為人的至誠性子!

沈歡難以相信,如果沒有至深至博的愛,誰可以寫得出至悲至傷的“十年生死兩茫茫”!王弗走了,但她回在十年之後,在千古難得《江城子》裡由蘇軾的筆端,走入後人的心中。千古之下,誰也不想有這種情傷,但是千古以來,不能沒有《江城子》這等至情之詞!

沈歡覺得心頭髮堵,鎮了鎮心情,倏地發覺臉頰清涼,伸手一摸,溼了一臉,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淚流滿面了!兩行清淚,為誰而下?蘇軾?王氏?《江城子》?

他好像穿越了時空的限制,看到了歷史未來,看到了一幕幕令人震撼又感慨的情景。他靠剽竊後人詩詞作為晉身資格,但是,《江城子》將永遠作為他心中地秘密,誰也不說,只待十年之後,由另一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