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后愣住了,接著才趕緊說道:“娘娘千秋鼎盛,說什麼去不去的,太晦氣了!”
曹老太后笑道:“有時候,人不能與時間過不去,更抗不住時間地無情。哀家身體如何,自己還不清楚嗎?”
趙頊也慌了:“娘娘一定能長命百歲。朕一定會讓御醫時刻注意,讓娘娘身體能得到好的調養。”
“官家倒是有心了。”曹老太后又笑了,卻又突兀說道,“說到調養,那個太極拳是個不錯的東西,哀家時不時打上一圈,卻也感覺身體輕鬆舒適,也許堅持下去,能讓哀家多活幾年也說不定。媳婦,你有空也就過來與哀家打上一打吧,對你會有好處。”
“娘娘發話,兒媳哪有不遵地道理。”高太后也笑了,說到底,英宗不是曹太后的兒子,為了接班,給接到宮裡來養,曹太后對他們算是有大恩,加上她自己能做上英宗的皇后,曹老太后也是出了一份大力。因此他們母子幾人,對曹老太后都是心存感激。以晚輩自居,孝順異常。
趙頊默然,他知道曹老太后話中有話,以自身的經驗說太極圈好話,那顯然是說御史攻擊沈歡的話不可信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分說了。
曹老太后見狀問道:“官家是為如何處置沈子賢而惱?”
趙頊點頭說道:“就是這樣。如果像娘娘所說。太極拳之類皆是好東西,更沒有處置他的理由了。無罪而罰,不是明君之舉。”
曹太后道:“官家要做明君,卻還需有明臣相輔。而明臣除了要有高人的才華外,對皇室來說,更需要忠誠。沒了忠誠,那才是禍事!一時忠,不能說明一生忠;半生忠,也不能說明至死忠。這點官家還需要仔細琢磨與辨別呀!”
趙頊懵了。一時沒有琢磨得透,不解地看著曹太后。
曹老太后見狀不由搖了搖頭,突然問道:“官家。那個沈子賢是何官位,幾品了?”
趙頊愣了半晌才道:“以三司鹽鐵副在三司衙門行走;倒有龍圖閣直學士的頭銜了,算是三品吧。”
“三品……”曹太后點了點頭,“他才二十歲吧?”
“是的,與朕同年,已過二十。”
“還小還小!”曹太后重複說了兩下,“看來官家與他很相熟,對他很瞭解?”
趙頊想了想道:“瞭解七八分吧。”
曹老太后說道:“官家,不要試圖去全部瞭解一個臣子。那樣會讓你無從選擇;也不要試圖去讓一個臣子對你全部瞭解,那樣他辦事就不會盡心。這個沈子賢,無論官家瞭解如何,他今次在朝堂一鬧,暫時是不能呆下去了。”
“娘娘是說把他外放?”趙頊愣了。
“難道不行麼?”曹老太后反問,“他不過二十歲,卻已是龍圖閣學士,再上去,就是翰林咯。到時無職可升,也不是個事。放他到外面,待個三五年,剛好成熟,可為大用。”
趙頊有點為難地道:“可是朕現在有不少地方要依仗他才成……”
曹老太后沉下臉道:“官家,你是皇帝,一國之君,這個天下,除了你。不是離了誰就不成了!這點。你還需學學仁宗皇帝,在他手下。無論包拯還是范仲淹,都不是離了他們就玩不轉了!”
“這……”其實趙頊想對曹太后說沈歡對他來說,要比范仲淹等人還要好用,不過看到曹老太后地臉色,不敢多說了。
曹老太后又道:“官家,沈子賢還年輕,難道你不認為讓他出去鍛鍊鍛鍊,是件好事麼?沒經些風雨挫折,弄不他以後會走了歧路,那就得不償失了。現在這樣做,雖然對他有點不公平,不過卻是為了他好。”
高太后比趙頊見多了朝廷的沉浮,聞言頓時明白過來,趕緊道:“官家,娘娘說得有理。這個沈子賢,還需琢磨琢磨才能用,所謂玉不雕,不成器,即是此理。當年仁宗官家說蘇軾兄弟有宰相之才,如今他們兄弟倆不都還是在底下磨練著嗎?沈子賢比他們還要年輕,慢慢來才是正理!”
趙頊突然想起呂惠卿與他說過的要磨練一番沈歡,免得將來失去了聰明無處可用。半是猶豫,半是琢磨,最後才堅定了主意。
“好吧,就按娘娘的意思去做!”說完趙頊頓時感覺心頭輕鬆了許多,大有撥開烏雲見青天的感覺。
曹老太后更正道:“不是按哀傢什麼意思,而是官家的主意。你才是這個天下地掌有者,你有這樣的權力,也有維護它的義務。哀家不可能長久留在官家身邊提點什麼,總有一天要離去,官家你要學著成熟。就說現在地朝堂吧,哀家可不管官家要做什麼圖強之事,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