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熙寧三年七月二十二是個好日子,中元已過,已經進入秋季,可是這個秋老虎才是最厲害的時節。//沒有了前些日子陰雨連天的煩悶,換而來之的是炎熱的天氣,曬得人都要吐出舌頭來喘氣。
還沒到晌午,天就熱得厲害了,人在外面走幾步,就要流下不少汗。這種天氣,對於周季這種胖子來說,簡直是要了老命,不過這傢伙也許有先見之明,不敢呆在海州,前幾日,以回家聚一聚的名義,趕往京城開封了。
說實在的,他跟著沈歡過來,已經有一年了,整整一年不回家,對於一家老小都在京城的他來說,確實難熬。這一次回去,他打算把家小接到海州,一起在海州經營下去了。一次出海,已經讓他對未來充滿了期待,為了安心做事,把家小接過來,放下心思,也是好事。
對於這一點,沈歡當然同意。他自己一家人都在這裡了,瞭解不了周季的苦惱,然而誰都會想家,誰在異鄉都會有思鄉的念頭。現在海州事情已經進入了一個相對平緩的時期,不需要周季事事躬親,可以走開,也沒理由讓人家不回京城一趟了。
歐陽發已經從他這裡拿了十萬貫錢過去,這點錢,足夠支援大學的前期建造了。再過幾個月,這個大學,應該可以拉起大旗了。有兩個月的時間,教師與宿舍應該能建起不少,足夠前期學生使用。以後的工程,慢慢完善吧,反正手頭上也只有這十萬貫錢,日後資用,還需要等待海貿更興旺才成。
這個大學,是他的私人產物,全是從他自己腰包裡掏錢。其實周季也有心思開啟錢包拿錢的意思,在沈歡多年的影響下,他已經與一般的商賈不同了。越多錢,他就越想把錢散出去,做好事,落下好名聲,也能更好地儲存自己。有時候,錢多到為政者不放心,也是個禍事。
周季現在也有個憂慮,他生怕自己花錢的速度比不上賺錢的速度。像這一次建造大學,他要掏錢,沈歡卻是不許,只能另找一些散錢的專案了。之所以沈歡不讓別人在錢財上插手大學之事,是考慮到這個時代的觀念。
私人花錢建造些私塾之類地學校,大家都可以接受,受教育的也大多是些年輕小的學子。還沒有別的想法。可是大學就不同了,進入大學的都是十五歲以上的學子,接受了不少傳統教育,有了階級的念頭,如果讓他們進入一家商賈投資的大學去學習,對於一些功名或者已經要生活地他們來說,也許會有點牴觸的心思。
雖然這個大學就是為了轉變他們的思想觀念。不過現在嘛。還是不惹這些麻煩吧。畢竟現在政治氛圍與以前不同了,朝堂上不知有多少人等著他沈歡落馬呢。與商賈合作的口實,還是儘量避免為好。以他自己家族的錢來建大學。他有著功名,打著教化的名義。總算不是壞事。
以前與周季合作以他母親的名義,這一刻。體現了它地價值。而他沈家,隨著資財的日增,投資的專案越多,人雖少,卻也越來越有大家族的氣概了。
二十二這日早上,沈歡依然如往常一樣到衙門去處理公務:公務不多不少,現在最主要的不是大學,也不是海貿大學是私人性質,海貿除了到高麗等地的海船外,南洋一線,還沒有再次出發的打算;一是此時海上多風暴,不是最佳出海時機,二是周季不在,沒有人去打點一切事宜。
下一次出海南洋,他們有著更大地計劃,那就是等高麗船隻回航,加上之前地十艘,再加上快要建造完畢的十艘,總共三十艘海船一同出海南洋。這個一個比較大規模地出海隊伍了,若全是運鹽,足夠運他一千萬斤,雖然鹽產量也趕得足夠,不過他們卻沒有那般傻了。鹽如果一下子在市場上充斥得多,價格就低,利潤就少,深懂經濟規律的沈歡是不會讓自己吃虧地;那麼,為了實現最大的利益,他們準備在這一次出海地船裡,裝上一半以上的絲綢與瓷器,這種東西,在外頭,比鹽還要貴多了。
也就是說,如果這三十艘海船完美歸來地話,像上次一樣運回奢侈品,那麼產生的利潤,將會達到三百萬貫以上。這都是除去成本的了,當然,這一次,算得上他們的豪賭,常人是不敢為之的。只有三十艘海船的人,不敢一下子把三十艘同走一條路線,因為怕有風險毀了,到時不單沒有利益,反而會虧本。
沈歡與周季,已經給海上的暴利刺激到忘了風險的地步,他們豪賭一次,成功了就有三百萬貫的錢入賬,而作為海州就有二百多萬貫的利潤,周季一方,也會有五十萬貫左右,這等利潤,已經讓他們快要瘋狂了。
於是,龐大的計劃出臺了。周季這一次回去,也有從家裡拿來成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