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通志》,老夫打算先寫‘周紀’與‘秦紀’,分為五卷與三卷,通為八卷,倒也不算繁雜,如今公休亦已回到京城,有他幫忙,就不需要你分心他顧了。”
“公休”就是司馬光的兒子司馬康,字公休,年前由司馬光派遣回老家祭祖拜年,因此沈歡一直沒有在司馬光府邸見過他,直到三月才回轉京城。沈歡最近一直在司馬府邸轉悠,見其才華橫逸,學識高深,一番結交,加上都是年輕人的緣故,比較說得來,倒使感情莫逆了。
“父親、子賢,又在談修史之事麼?”剛談到司馬康,他就從外面進來了,給司馬光行了禮後尋一張椅子坐下。他比沈歡大了五歲多,面白無鬚,俊朗有加,儀態從容,沉穩不失朝氣,一身素衣,也不失神色。
“公休兄!”沈歡招呼一聲,微微一笑,不無喜悅之色,他對司馬康有著莫大的好感,此君得其父真傳,“敏學過人,博通群書”,為人事父母至孝,待人寬厚,學識高深,與之交談總能有所得。
歷史上此人在司馬光死後也有著莫大的聲望,可惜不甚愛做官,一再辭掉高位,年輕時中了進士後就由司馬光拉進修《資治通鑑》的書局裡,做檢閱文字,一生清廉,奈何只活了四十一歲而已,英年早逝,史書上說他“濟美象賢,不幸短命而死,世尤惜之”。
搖搖頭,沈歡暗自發笑,最近他一見著歷史名人,腦海裡總有著他們的記憶浮現出來,一番對照,多加度比,卻也不知是好事壞事,唉,自己這隻蝴蝶的到來,歷史的軌跡有沒有扇動呢?這些人還會有著史書上記載的人生軌跡麼?
“公休兄剛從外面回來麼?”沈歡問道。
“不錯,離京數月,有不少老朋友聚會一見!子賢,依為兄之意,你真該跟我出去多多結交這些士子才人,其中不少有學之輩,若能交流,對你不無助益,總比你閉門造車要好上許多。”
司馬光點點頭道:“子賢,公休說得不錯,交際廣闊,對你今後總有益處。公休認識之人不少,他若有閒你就跟著去見識見識吧!”
沈歡苦笑道:“老師,這些人的熱情,門生早就見識過了,避猶不及,哪還敢見面!”
司馬康哈哈笑道:“是了,為兄差點忘了,子賢《唐詩選鑑》一出,京中才子爭先一見,你如今可是有著偌大名頭啊!這樣你更要跟著出去見識一番了,為兄不少朋友也爭著打聽你的訊息呢!”
沈歡問道:“公休兄朋友中都有何人?”
司馬康道:“有才名亦高的蘇家兄弟,此兩人與我等同輩,子賢須多多結交。”
“蘇家兄弟?”沈歡愣了一下之後才變了顏色,“可是蘇軾、蘇澈兩人?”
“正是蘇子瞻、蘇子由?怎麼樣,他們的名聲子賢也聽過吧?”
沈歡又驚又喜,“三蘇”名頭,那可是名耀千古,如雷貫耳!特別是蘇軾蘇東坡,在後世隱隱有古代第一文人名頭的趨勢,詩詞文章書法畫藝,無一不精,是天底下難得的全才,“東坡居士”就是他的燙金名頭,若有真跡,價值連城。
“原來公休兄與他們也相熟,看來小弟真得去好好結識一番了。”唐宋八大家裡蘇家父子就佔了三個名額,如此殊榮,沈歡想不激動都難,特別是蘇軾,是他的偶像,更要一見,不然簡直是白白浪費了這個穿越機會!
司馬康呵呵笑道:“子賢也無須激動,以你今日名頭,比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反而是他們急於見你真顏了呢!”
沈歡有點羞赧,貌似他就盜了蘇軾老大名揚千古的《水調歌頭》呀,好在蘇老大不能穿越時空知曉真相來找他算帳,撓撓頭,難得地不好意思說道:“公休兄過譽了,蘇家兄弟之才,連仁宗官家也說是為後世得兩相才!如此人物,為年輕一輩之冠,小弟景仰多時,恨不能早日一見!”
司馬康道:“蘇子瞻最喜歡唐代李太白,於其詩歌,多有鑽研,頗有所得。今日聞你評李詩有云‘酒入豪腸,七分釀成月光,餘下三分嘯成劍氣,繡口一吐便是半個盛唐’,大為讚歎,說你言他所想,又更為深刻,聽到你拜在家父門下,還讓我早日攜你與他一見呢!”
沈歡口頭謙虛,心頭嘿嘿直笑,大為得意,評李白詩歌時他盜用了後世詩人余光中的某些句子,挪來一用,看來收到頗多效果。
“另外……”司馬康又侃侃而談,“早些時候朝廷頒佈了標點符號用法,大家都驚奇歡喜,以為此法一出足以為文壇幸事——當然,由父親處得知這也是子賢的功勞!你在《唐詩選鑑》裡所用標點符號,卻又比《三字經》裡出神入化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