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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我現在的理解實際上是王安石派,就是隻講制度。我們在這條路上曾經走了很遠,做了很多的事,現在看來這派是一定要有的。因為當時就跟清朝的事一樣,它高度專業化。

但我們那茬人全部都是經濟學家,今天我認為是不夠用的,我為什麼屢次批評經濟學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已經無用,因為現在的問題不是經濟學問題,而是金融學問題(從某種技術層面說)。實際上我覺得今天一定要學經世學派,一個國家,它要有人懂得怎麼治國,這種東西是超越意識形態和超越朝代的。你哪個朝代上來做官,你什麼民國還是宣統,你得有人懂得糧食問題。這個問題就跟西方的事務官一樣,日本不就是那樣嗎。

換就換上層(政務官),底下那批人不換(事務官),那批人是專家。

網易讀書:技術官僚。

高王凌:我認為這點不錯,但是這點絕對不夠,所以我們今天來看還是孔孟之道對。第一,要有制度建設,就是孔子的經世學派,經世之學,它的更重要的一個是要修身修心。就是你首先要把思想搞好了,如果你沒有這一步,我跟你說句難聽話,就是今天的中國如果沒有這一步什麼也做不了。

網易讀書:是,為了避免我們成為一個徹底空談,您是不是有想過這個?就是怎麼做?現在講了這麼多美好的話,要回到傳統,這個當然可能會被別人誤會您是呼喚專制力量的重新迴歸。怎麼做?政府怎麼讓他負起責任來,出了事他能承擔起責任,而不是說出了事卸責,然後你該負的責任不負,只要有利益的事你就想去染指。

高王凌:我沒有具體的政治上的主張,我認為這個問題沒法研究,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

網易讀書:那是誰能決定呢?有個鐵腕君主?

高王凌:我認為用西方的語言安在中國身上是不合適的,中國的語言也不合適,這個專制不是這意思。但是我更討厭的是假民主、偽民主,新民主、舊民主,一句話,民主救不了中國。

百餘年來,民主在中國製造了一批“草頭王”,中國人還迷信民主?

網易讀書:反正您是一反到底。這個反民主我待會兒再具體問,關於這個專制的問題我還是想多問兩句。因為您看您講這個負責制,我們發現真正中國歷史上負責任的官或者說皇帝要麼是不得好死,要麼是以後名聲大壞。比如說商鞅負責吧,被車裂而死。王安石負責吧,後世的儒生,包括整個宋史對他全部是誣衊之詞,歷史留下汙名。還有張居正負責吧,但是最後家裡被全部抄家,兒子慘死。還有秦始皇,秦始皇負責任吧。這麼多負責任的君王、臣子,但是歷史上留給他們的名聲或者他的下場都非常悲慘,我們怎麼解釋這個情況?

高王凌:這個問題從我來說沒什麼可解釋的,他們都不是一個好的儒家,一個好的遵循著傳統理念做事的人,比如說王安石有很大的內心的問題,別的人更等而下之了。

網易讀書:就是說您覺得王安石修煉這個儒家的功夫還沒有過關,沒到位。

高王凌:王安石是經世學派,但是傳統的理論認為王安石就是不講修心修身的經世學派,只講制度建設的學派。

網易讀書:那您的結論就是要像朱熹,逐漸走向修身了,這樣一個路數。

高王凌:我對朱熹這些人研究得都不深,但是我覺得我們在清朝就有好皇帝,康熙就是好皇帝吧。明朝也有一兩個好皇帝,宋朝也有一兩個好皇帝,唐朝也有一兩個好皇帝。我們的歷史悲劇太多了,到了近代,我後來反對學生學近代史,因為進了近代史,全都是倒黴事,但是我們歷史上也不是沒有光輝的,像這些三皇五帝,我認為歷史上都是很好的榜樣,我們有過好的政治。但是我們也確實有那些特別倒黴的,這件事我沒有辦法,所以用我那套對歷史的理解的理念來解釋。

我覺得中國歷史就是這樣子,你不能把歷史想得太好,包括現在這些人一點兒苦都不想吃,還什麼好事都想拿著。我們比上一輩人吃的苦就少,但是我們還插過隊,捱過餓,等等。我們在思想追求上遇到過很多苦惱,可能在上下左右裡頭也都是數得著的。所以我覺得有些事情,你要是想給誰定罪,我覺得那也很容易,但是這未必是對的。像呂思勉所說,你達不到我的理兒,你達到的只是一些事實。

你講了一些事,可是你沒有講出這個理來,這個理還在這兒呢,我們中國人就應該堅持這個理。追求這個理,這個事情,你老兄問的那些事我認為都絕不是一蹴可就的。

還有許多的前提性條件必須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