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手掀被,要扯掉女護士的口罩。
豈料,他剛掀開被,女護士已握手槍指向他胸脯,冷冷地說道:“凌南天,別裝了。你今天肯定要送重要情報出去。我是來幫你的。我也是國人。作為國人,無論你是國軍的人,抑或是赤匪的人,在國家淪亡之際,我都希望你能把情報送出去,救出你那支軍隊,然後讓他們發揮游擊戰的特長,打擊鬼的囂張氣焰。現在,韓復榘靠不住了,他為保住他的軍事實力,步步退卻,山東已差不多全淪陷了。目前,在山東的國部隊,除了韓復榘,就數你那支部隊實力最強了。請你肩負起救國救亡之責任,要麼離開鬼窩,回你的軍,指揮隊伍作戰。要麼,你在潛伏過程,就要做好情報剌探工作,暗指揮你的部隊作戰,驅逐倭寇。”
槍口忽襲胸口,凌南天本能地步步後退,但聽她這麼一說,心頭更是駭然,便又搖了搖頭,說道:“你是誰?我不明白你所說的是什麼意思?你再用槍指著我,我可要喊衛兵進來了。”
他越來越感覺她的聲音很熟悉,再看看她的眼睛,也感覺很熟悉,似在哪裡見過,卻又一時記不起來。
這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但是,眼睛憂鬱,兼有哀傷。
因為她一直低聲說日語,所以,凌南天一時難以分辨她是自己見過的哪個女?
她的眼睛是桃花眼,雖然戴著口罩,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她的臉是錐臉。
她淡掃柳眉,聽凌南天這麼一說,她的眼神有些急了。
但是,她仍是冷冷地說道:“你別裝了。如果你要喊人,你早就喊了。快點換衣服出去報訊,為了你那支在大山裡慘遭敵機轟炸的部隊。要不然,你的部隊會全部拼光的。那是你的愛妻多年打拼和保全的一支隊伍,留在你心愛的雲兒身邊的都是精英。絕不能讓兩千多人槍拼光,得發揮你們部隊打游擊戰的專長,與倭寇周旋,慢慢消耗鬼的實力。”
她說的話很有道理,似乎很瞭解凌南天,也很瞭解凌南天的部隊與特長。
她對凌南天似乎也很熟悉。
但是,身處虎穴,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所以,凌南天仍是不放心,話語留有餘地說道:“好!我換衣服,我出去,是你逼我的。我怕死!我怕你手的槍。記住哦,是你用槍指著我,逼著我出去的。”
言罷,他便當著她的面,除衣換衣。
那護士眼神掠過一絲羞澀,急往病床一躺,又蒙被而睡。
凌南天換好衣服,穿上白大褂,戴好護士帽和口罩,也只是露出兩隻眼睛。
但是,他低頭一看,這身護士服挺合身的,似乎是專門為他度身量做的。
抗戰篇 送情報
凌南天奇疑地朝病榻上那名蒙被而睡的護士看了一眼,便雙手握著藥罐平臺車的扶手,探手拉開房門,推車而出。
然後,他又反手拉上房門。
房門外,兩名衛兵挺立著,各自扛著槍。
槍桿上,還裝上了明晃晃的剌刀。
凌南天怕有陷阱,在走廊裡推車走得很慢。
不時有醫護人員經過他的身旁。
不時有巡邏憲兵經過他的身旁。
但是,他仍然不時回頭看看自己那間病房的門。
直到走到樓梯口,他將藥罐車推進藥房,然後走向樓梯口,仍不忘朝自己的病房門看一眼。
見無動靜,凌南天便快步下樓,心道:不管那麼多了,送情報要緊,救我的部隊要緊,救我娘和雲兒要救。得儘快將城防兵力圖送到鐵錘那裡去,得儘快透過鐵錘傳訊,讓雲兒儘快組織特戰隊,進城擾亂日軍,打亂日軍的部署,迫使日軍從蓮青山一帶撤離。
不過,走到一樓樓梯口的時候,凌南天還是本能地回頭朝樓梯上看了看,見無可疑之處,便加快腳步,走出了醫院。
當他跨步走出醫院大門時,卻一眼看到了在醫院對面蹲著的扮作車伕、拉黃包車的金錘。
凌南天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額頭立時見汗,心跳得很厲害,暗道:金錘怎麼來了?是專程來接我的嗎?他不是在泉城嗎?怎麼不得我的命令,他就敢擅自到騰州來?他什麼時候來的?我前天見到鐵錘的時候,鐵錘還說沒有他的訊息。難道,金錘叛敵了?
忽而,他又想:難道是因為鐵錘將我的情況傳揚出去了?故此,金錘領著他手下的特工網來幫我?難道,剛才那名女護士是金錘的人?
但是,金錘和他的手下,怎麼知道我的房間號?又怎麼知道我會此時從醫院裡出來?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