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你怎麼能把蘭溪會的一應事務都交給別人呢?”這話倒不是沈子成問的,而是蘇坦妹忍不住就問出了口。
宋濂面露尷尬之色,眼前朱棣、徐妙雲、蘇坦妹、沈子成都站在面前,宋濂不願意說謊,但是讀書人講究個信義。他之前明明答應把蘭溪會的事務都託付給沈子成,可是轉眼又交給了向博文,實在是沒法交代啊!
朱棣輕咳一聲:“潛溪先生,您德高望重,想必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要緊,若是不方便說,那就算了……”
沈子成也點了點頭:“潛溪先生,在下也不是一定要貪圖蘭溪會來賺錢,只是一直是在下在辦蘭溪會的事,忽然轉給了別人。於請於理,潛溪先生也要和在下說個明白,是麼?”
宋濂長嘆了一口氣,原本就已經六十七歲的老人頃刻間就像是蒼老了十多歲一般。昏黃的燈火在蠟燭上跳動,一圈圈淡淡的光暈透射出來,照的宋濂的臉色也無比蠟黃,憔悴不堪。他顫抖著從袖籠裡取出一封信來,遞給沈子成。
沈子成開啟一看,原來是宋濂的孫子宋慎寫的書信,如今在朝中被朱元璋任命為禮儀序班。也算得上是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宋慎寫信大概的意思就是告訴宋濂,他得到這個官職除了皇上的恩典之外,胡惟庸也說了不少好話,如今向家和胡惟庸的兒子交好,聽說蘭溪會要籌辦,他們熱心公益事業,想要添磚加瓦出一份力云云。
宋濂知道胡惟庸如今權勢滔天,得罪不起。別說自己已經告老還鄉,就算還在朝中也不可能是胡惟庸的對手,況且自己的兒子孫子都在朝中為官,要是得罪了胡惟庸,隨便捏造個罪名都能輕鬆把兒孫置於死地。反正宋濂自己又不從蘭溪會里賺一分一毛錢,當向博文拿著宋慎的書信來到蘭溪求見宋濂的時候,宋濂便寫了一份全權委託書給向博文……
“原來如此……潛溪先生,我錯怪你了……”蘇坦妹一看書信便已經明白了事情,急忙向宋濂賠罪。
朱棣冷笑不已,好個胡惟庸,好大的權勢,只不過是他兒子的朋友而已,就輕輕鬆鬆將蘭溪會拿到手,那要是胡惟庸親自出馬,還不知道要囂張成什麼樣子。徐妙雲知道朱棣的心意,輕輕挽住朱棣的臂膀,現在胡家權勢日盛,就算她徐家的開國功臣也不敢輕易開罪胡惟庸,這次微服出來,本就是要見識一下蘭溪會而已,能不要節外生枝,就不要節外生枝好了。
沈子成長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勉強,日後蘭溪會的事便都交給向家去辦吧。強人所難,不是在下的作風!”
沈子成言者無心,但是宋濂心裡更是難受,一咬牙說道:“唉,都是老夫無能,老夫無能啊……”
沈子成看宋濂如此難過,也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低聲說道:“在下再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又或者搶著向家之前先安排了衣食住行的事吧。過兩天各地文士就要來到蘭溪,若是不籌備好了,到時候亂糟糟的一團,耽誤了蘭溪會,可就事大了!”
宋濂看沈子成不計前嫌,忍不住心中一陣感動。
蘇坦妹柳眉半彎,淺淺輕鎖,計上心頭說道:“沈公子,看來向家也不是什麼好人,和那財爺是一丘之貉,既然如此你手中有之前宋老先生寫給你的委託書,如今向家手裡也有一份,你們只不過是平手而已。兩份書信都出自宋老先生之手,這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只要這兩日向家找不到宋老先生,你一樣可以用手中的委託書辦事,大不了就是和他們爭一爭嘛。這杭州向家我也聽說過,算得上是財雄勢大,不過他們在蘭溪可不怎麼出名。沈公子現在在蘭溪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了,說起來,公子還是佔了便宜……”
宋濂被蘇坦妹一語點醒,轉身朝朱棣道:“不知道燕……燕公子在蘭溪還有哪些名勝沒有去遊玩,這兩日老夫也偷得浮生半日閒,陪陪公子到處轉轉可好?”
朱棣哈哈大笑:“求之不得!”他知道宋濂的意思,要是跟在自己身邊,除非蘭溪縣衙來人,不然的話,就憑向家和財爺的那些打手,是無論如何都不敢來找宋濂的。
朱棣轉過臉來看了看沈子成,對那個長得秀秀氣氣的侍衛喝道:“卓雲,這幾日你隨著沈公子,要保護他的周全,要是他掉了一根汗毛,我就唯你是問!”
那個長的就像女孩子一樣的卓雲凜然從命,順勢站在沈子成的身後。
沈子成受寵若驚,朝朱棣拱手道:“燕公子,哪裡擔當得起?在下有幾個親戚也有一些粗淺武藝,料想還不懼怕那些打手。燕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實在是不敢當啊!”
徐妙雲笑道:“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