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別苑,喜房。
黑袍人靜靜地站在房中,看著躺在床上的熊琱,他的雙手雙腳都被捆了起來,而且,由於擔心他胡亂掙扎,請來的郎中強行地給他灌下了一碗藥。
服藥之後,熊琱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綠染蓮步姍姍,悄聲而來。
“王府來人,我奉莊主的命令,要把他帶走。”
說罷,她就要上前。
沒料到,黑袍人伸手攔住她,綠染不解,皺眉看向他,反問道:“怎麼了?你還要違抗莊主的命令不成?”
黑袍人冷笑,放下手來。
“黃毛丫頭,別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就能迷住他。我跟在他身邊做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拖著鼻涕呢!現在,居然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活膩了你!”
說罷,黑色的袖子飛舞出去,一隻手從袖口伸出,猛地擊打在了綠染的肩頭上。
她連連後退,像是停不下來一樣,一直到背脊撞到房間的一張木桌桌沿,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形,一縷紅色的鮮血從綠染的嘴角邊緩緩淌了下來。
“只是略施小戒罷了。你如果繼續沒有自知之明,別怪我下重手。”
黑袍人收回手,低垂著頭,讓人看不到他的臉,只能隱約瞧見下頜的弧度。
綠染憤憤地看著他,抬起手來,擦拭了一下嘴角。
“我打不過你,不代表我會順從於你!同樣是做奴才的,難道你就高人一等麼!”
她站穩身體,怒視著黑袍人,忽又咯咯地笑了。
“不管怎麼說,莊主已經發話,要把熊琱送到王府去。對了,他從現在起,已經不再叫熊琱了,這次一共選了十幾個人,從一號開始數,他排第八個,以後,他就叫八號了呢。”
綠染笑得無比的得意,抽出一條絲巾,姿態嫵媚地把嘴角的血漬拭去。
關於王府時不時就要到九道山莊提人的事情,黑袍人也是知曉的,他雖然覺得把熊琱送到那裡有些不妥,但此事是李大善人應允的,所以他也不會橫加干涉。
“隨便,他還有半個時辰就醒了,到時候你們愛把他帶到哪裡去,就帶到哪裡去。只要我今晚拿到九竅菩提丹,就算是完成任務了。以後,你我各走各的。”
黑袍人冷冷說道。
綠染看看他,輕哼一聲,嘀咕道:“若不是我去解除了那女人的戒心,你以為整件事會那麼順利,哼……”
不過,她沒再拖延,叫人把床上的熊琱直接扛了出去。
不多時,被選好的十幾個奴隸全都洗過了澡,也換了一身新衣裳,每個人的臉上都呈現出無比期待的表情,原本麻木的眼神裡此刻也漸漸靈動起來,終於有了人的模樣。
熊琱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他記得,自己原本是躺在床上的。
但此刻,他是坐在地上。
身上的繩子還在,不過綁得並不緊,熊琱動了動雙手,慢慢地把手上的繩子解開,然後又把腳上的繩子也解開了。
外面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熊琱一驚,猛地從地上彈起,奪門而出。
外面的太陽刺得他眼睛生疼,險些流出眼淚。
熊琱本能地抬起一隻手,擋住眼睛,從指間的縫隙看出去。
門外站著一排人,全都是二十歲出頭,身材高大的壯年,此刻,他們站得筆直,齊刷刷地看向熊琱。
“你是八號,去,站過去!”
一個神色肅穆的中年男人手裡拿著一本冊子,另一隻手提著毛筆,正在冊子上勾勾畫畫。
這是王府派來領人的主管,姓範,行走江湖人人都要尊稱一句“範總管”,每次王府來九道山莊提人,都是他親自出面。
“八號?你是誰!”
熊琱瞪著眼睛,驚詫地看著面前的一切。
範總管翹著小鬍子,將熊琱上下打量了一遍,冷笑道:“以後,你就是八號,至於你以前是姓什麼叫什麼做什麼的,可以全都忘了。老實聽話,到了王府之後,好好替王爺做事,保證你吃好喝好,如果你敢有二心,就別怪我們……”
他沒往下說,但話裡的威脅意味,已經十分強烈。
熊琱發懵,環視四周,周圍果然一個面熟的人都沒有。
“這裡,這裡還是九道山莊嗎?”
他不確定地問道,附近的景象完全陌生,而且也沒有見到山莊裡的下人,難道自己睡了一覺,就被人抓到別處去了?!
範總管又看看他,陰沉著臉色,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