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了就好說。
被上官嵐笑得有些掛不住顏面,王守道的一張臉由白轉青,透著慍怒。
忽然,他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站直了身體,把手慢條斯理地探進衣襟裡。再拿出來的時候,王守道的手上已經多了一個不大不小,外觀上看起來像是掏耳勺似的東西。
“嘖嘖,小娘們嘴巴倒是不饒人。以為爺爺我怕了?哼!”
他拿著那鐵製的小勺,一直伸到上官嵐的臉頰上,徐徐移動著。
“知道這是什麼嘛?”
一股濃重的鐵鏽味道,混著血的腥氣,齊齊從那勺子上傳來。
這倒沒什麼,真正令上官嵐皺起眉頭的是,有恐怖的煞氣從這物件上透出,鬼哭狼嚎,悽慘尖利,毛骨悚然。
她分明可以感覺得到,上面似乎有無數條冤魂在掙扎在咆哮,令人遍體生寒。
見上官嵐露出了一絲厭惡和驚懼的表情,王守道得意極了。
“別小瞧這個,只要我把它放在你的眼睛上,輕輕地一抓,你的黑眼珠子就會從眼睛裡被摳出來,只剩下一片眼白!怎麼樣,想不想試試呀?”
王守道捏著那鐵勺,語氣陰沉,同時,他移動著手指,讓勺子從上官嵐的臉上,一點點向上,再向上……
“住手!”
旁邊的熊琱猛地睜開了眼睛,雖然仍舊被捆得牢牢實實,無法動彈,但臉色看起來已經不像是之前那麼慘白,狂冒虛汗了。
上官嵐瞥了他一眼,確定他調息完畢,也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一個廢人,總比兩個廢人好一些。
“住手?你讓爺爺我住手,我就住手?好啊,你先學幾聲狗叫,我聽得高興了,說不定會考慮把手收回來。”
王守道哈哈大笑,開始耍弄著熊琱。
熊琱聽罷,他白淨的臉上呈現出憤怒的紅暈,雖然,他不在乎因為上官嵐而受辱,但他也再清楚不過,王守道這種小人根本毫無信用可言。
就算他真的學了狗叫,他也可以說,自己不滿意,不高興,或者,他乾脆就是毫無誠意,耍著自己玩罷了。
“狗叫這種事,也只有你這種狗才會!”
他恨聲說道,不打算順從。
再次被罵作是狗,王守道氣得跳腳,把手裡的鐵勺朝地上猛地一摔,咆哮著就衝熊琱衝過來。
他不會武功,此刻,抓著熊琱的衣襟,王守道拼命地把拳腳朝他身上招呼著。
雖然力道並不重,但是對於身上有傷的熊琱來說,這種疼痛也是沒法完全忽視的。不過,見王守道全力對付自己,沒有再去威脅上官嵐,他還是感到十分慶幸,於是一言不發地默默承受著不斷落在自己身上,猶如暴風驟雨般的拳頭。
“怎麼不吭聲了?不是很能罵嗎?說誰是狗,誰是狗?”
一邊打著,一邊氣咻咻地大罵道,王守道滿臉是汗,身材有些矮小的他比熊琱捱了一頭,雖然是在打他,可他也累得不輕。
見熊琱還是不肯求饒,王守道鬆了手,把熊琱扔在地上,站在一邊兀自粗喘著,豆大的小眼睛狠狠地瞪著面前的熊琱和上官嵐,同時暗暗地在心裡咒罵,好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上官嵐嗤的一笑,好像會讀心術一樣,緩緩開口說道:“不錯,真是狗男女。”
王守道一愣,被她說中心事,他有些慌。
不過,挺清楚她說了什麼,他無比得意地回應道:“呵,你還有些自知之明,知道你們是狗男女!”
沒想到,上官嵐搖搖頭,頗不贊同似的。
“我是女,熊琱是男,你是狗,我們三個在一起,才是狗男女。”
“你!”
王守道這才反應過來,上官嵐這是拐著彎在罵自己,他被耍了!
“媽的!臭娘們!看我不挖了你的眼……”
他彎起腰,一把撿起來地上的鐵勺,不由分說,伸長手臂就要去挖上官嵐的一隻眼睛!
熊琱臉色煞白,脖子上的青筋全都爆起,他用力一掙,竟然將上半身的繩子硬生生地給撐斷了,兩隻手腕的皮也磨破了,鮮血直流。
但他根本顧不上,伸手就要去奪王守道手上的鐵勺,生怕上官嵐的眼睛受到絲毫的損傷。
眼睛,眼睛啊!
一個要奪,一個要挖!
太遲了,來不及了,上官嵐甚至已經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然,牢房外響起輕輕的一聲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