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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趙汾先一步離席去更衣,他因為患有狐臭,所以每天都要沐浴多次,以此來掩蓋體味。
此刻,他因為喝了酒,體溫升高,所以體味變得有些明顯,這令趙汾十分不悅,所以他早早離開,去了別苑之中他的臥房,叫下人打水沐浴,更衣。
喝了一碗醒酒湯之後,趙汾讓隨行的婢女為自己寬衣解帶。
想起壽宴上那個美豔火辣的舞娘,他不禁也有幾分蠢蠢欲動,一低頭,但見正在伸著兩隻小手幫自己寬衣的婢女一張小臉雪白嬌嫩,趙汾當即心浮氣躁,拉著那婢女,一起跌入床幔之後,共赴溫柔鄉去了。
床幔舞動,牙床輕震。
就在趙汾閉著眼睛,在腦海中不斷回味著那舞娘妖媚的面容之時,從外面隱隱傳來了一陣騷動。
婢女正婉轉承歡,不知道是誰要壞了自己的好事,生怕趙汾受到驚擾,她心裡一橫,便立即嚶嚀一聲,長腿一盤,似挽留著趙汾。
見她主動,趙汾更加激狂,似乎並未注意到外面的異樣。
窗外忽然亮起了一盞盞的燈籠,有人在喊叫,在疾奔。
不知道過了多久,連趙汾都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剛要從婢女的身上爬下來,不料,從外面“噔噔”跑進來一個侍衛,猛地撲開了門板,倒在了門檻上。
“王、王爺……不好了……有人在大開殺戒……我、我們擋、擋不住……請王爺隨小的先行離開……”
這個正在說話的侍衛身邊,還跟著一個已經沒有了右臂的侍衛,兩個人都受了傷,但還不至於一命嗚呼,他們從前院一直跑到這裡,為了將趙汾平安護送出去。
趙汾大驚,從衣架上扯下來一件衣服胡亂地穿在身上,連床上的女人也不管了,套上靴子大喝一聲:“走!”
兩個侍衛立即跟上,只剩下那呼天搶地的女人。
一出門,趙汾看向燈火通明的前院,就在剛剛,他還和一眾人在那裡慶賀王員外的八十壽辰,然而此刻,白色的臺階上遍佈著大灘大灘的血漬,隨處可見殘骸四肢,一些人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隨意倒在地上。
他瞪眼看向四周,目眥欲裂。
這樣的殺戮場景,趙汾雖然沒有看到過,但卻是渴慕已久的。
他訓練“屍兵”就是為了這樣的一天,可卻不是用來對付自己的人!而是去做更重要的是!
趙汾一眼就認出來,能造成如此殺傷力的,除了“屍兵”,再無其他人!
而“屍兵”都寄放在距離此地不遠的縣城義莊裡,平日裡偽裝成死屍,因為義莊裡陰氣重,平日裡極少有人到那裡去,所以這麼長的時間裡一直沒有被人發現,趙汾也十分放心。
未料到,偏偏在今晚出事!
“王爺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前廳的大梁已經斷了,一旦打翻了火燭,隨時都能著起來大火,太危險了!王爺速速隨小的們離開……”
兩個侍衛,還有三五個僥倖活下來的小太監小宮女等人高聲勸著,話音未落,果然,前面的房屋似乎發出了一聲巨響,半個房頂已經陷了下去,緊接著,一大股火舌冒了出來,濃煙滾滾。
大火的響聲中還伴隨著無數人的慘叫,聽起來無比��恕�
半個時辰之前,還一片張燈結綵的府邸,此刻已經完全變成了人間地獄!
到處是血,是殘肢,是屍體!
“這東西的威力……著實不小,哈哈哈哈哈哈……”
趙汾凝目看向不遠處,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一眾隨從不知何故,以為王爺瘋了,一時間誰也不敢上前,可又著急逃命,見趙汾一動不動,這些人又急又怕。
“罷了,今日就當是我趙某失策,走為上!”
說罷,趙汾快步朝著府邸後方跑去,後面的人立即跟上,唯恐身後的那些殺人惡魔追趕上來。
他雖然早有準備,然而今日親眼見到,還是心下駭然。
腦子裡想象的場景,畢竟還不夠真實生動,眼看著面前的華庭美院成了修羅場,趙汾說不上來心頭是恐懼還是暢快。
恐懼的是,師父哪裡去了,為何會任由這些“屍兵”到處亂跑?又或者是,根本就是師父操控它們,對自己痛下殺手的?
暢快的是,這樣的殺人威力,即便是燮國的禁衛軍或者東西二廠,乃至是錦衣衛都比不上。將來到了需要它們出現的時刻,必定會讓天下人傻了眼。
眼見著整座別苑就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