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
沒有預料之中的恐懼,也沒有想象之中的驚惶,甚至也沒有特別刺激的感覺,有的,只是一種滿足感,一種平靜的滿足。
甚至就在剛剛,在熊琱的眼中,許輕塵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
他就好像是一個發紅的圓點,站在自己的面前,熊琱就跟平常一樣,對著天上的那個發紅的圓點,用力地刺過去。
一個連太陽都敢殺死的人,難道不敢殺人嗎?
熊琱把劍完全地抽出,而許輕塵,就瞪著一雙不敢置信的眼睛,緩緩倒下。
把滴著血珠兒的長劍反手在許輕塵的衣服上來回擦了幾遍,確定擦乾淨了,然後,熊琱才把劍重新插回劍鞘。
他抬腳要走,忽然間,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
熊琱劍眉一挑,急急轉身檢視。
難道,這房間裡還有其他人?不會是許紹吧?
他皺著眉頭,緊張地檢視。
床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輕響,熊琱慢慢走近那張床,站住不動。
那聲音立刻消失了。
果然,是床下有古怪。不知道是人,還是老鼠?
熊琱把劍握在手裡,慢慢地靠近,再靠近。
“誰?出來!”
他猛地大喝一聲,寒光一閃,劍尖已經對準了床下。
裡面十分安靜。
熊琱勾起嘴角,冷冷地喝道:“我再說最後一遍,出來!不然休怪刀劍無眼!只要你沒做過惡,我不會殺你!”
他已經認定了,一定是許輕塵或者許紹的手下,藏身在這裡。他見許輕塵已死,所以躲在床底下,不敢出來,怕被熊琱一劍殺死。
“不、不要殺我……”
一聲低低的求饒從床下傳出,聽起來,依稀是個少女。
熊琱一愣,女的?
他看見許輕塵拉拉扯扯著五個少女走進了這間包房,剛才自己闖進來,那幾個女子趁亂跑了出去。
不過,熊琱沒有在意,跑出去了幾個,難道,床底下還藏著一個?
“出來!”
他把手中的劍向後撤了撤,不過沒有完全收起。
一陣靜默之後,有人手腳並用,戰戰兢兢地從床下爬了出來。
“大、大俠饒命啊……”
少女哭泣著,伏在地上,不住地叩頭。
熊琱微微一皺眉,他總覺得,這個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熟悉。
“你是……”
大概對方也覺得他的聲音很耳熟,那少女一邊哭著,一邊壯著膽子抬起頭來。
“你是……熊、熊公子?”
少女抽泣著,淚眼朦朧,不確定地開口問道。
熊琱把劍收起,疑惑道:“夏姑娘?!你怎麼在這裡?聽客棧的大嬸說,你天一亮就離開了,為什麼會在這兒?”
一見是他,她立即爬起來,一頭扎進他的懷中。
“熊公子!真的是你!我沒有看錯!”
夏嵐伸手將臉上的眼淚抹掉,見到面前的男子真的是在客棧曾有一面之緣的熊琱,欣喜不已,一張清秀的面龐上滿是劫後餘生的驚喜。
“是我。你是被許紹抓來的?”
想到許紹所說,他特地準備了五個黃花閨女供許輕塵享用,這種禽獸不如的行為,尋常人家自然不會同意,一定是他用武力脅迫。
“我天一亮就離開客棧,想著趁著白天多趕路。哪知道還沒有走出清豐縣,就被幾個大漢抓住,我以為他們要錢,就把身上的盤纏全都掏出來,不料他們是到處抓年輕女子……”
夏嵐越說越害怕,不等說完,她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熊琱這才意識到她竟然抱著自己,一時間,他十分的尷尬,畢竟男女授受不親,雖然燮國經濟發達,民風較為開放,可被一個少女這麼緊抱著,他還是相當的手足無措。
“夏、夏姑娘……你別怕,已經沒事了。不過……你先、先站好。”
他支支吾吾地說道,伸出手,按著夏嵐的肩頭,輕輕推開他。
她這才反應過來,臉頰緋紅,急忙向後退了兩步。
“多謝熊公子的救命之恩,我……”
夏嵐行了個禮,剛要再說什麼,忽然外面的走廊上傳來一陣兵械打鬥的聲音。
熊琱一驚,急忙向外看去。
不好,也許是許紹的手下發現他已經死了,再加上許輕塵這次來清豐縣,手下帶著幾十個錦衣衛,他們各個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