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堅信,能玩到一起去,堅持走到最後的好友,骨子裡都是一樣的。
不信,環視你周圍的那些密友們,不管高矮胖瘦,花痴還是正經,放蕩還是騷包,其實骨子裡都是一類人。
唯有這樣,才能將友誼堅持下去,那些乍一看擁有無數共同點的人,或者那些大家覺得他們“應該”好得不得了的人,要麼終於分道揚鑣了,要麼一開始就互看不對眼。
所以,在迅速地和鬱驍成了鐵哥們兒之後,步蓮華認命地承認,她既是個米蟲,又是個花心鬼。
因為在她眼裡,鬱三少就是這麼個貨:他無所事事,只會拉動內需,既不創造產值,也不付出勞動;他自詡風流,這學院學校裡的小姑娘簡直成了一道道關卡,等著他去逐一突破,不管是紅辣椒還是白玫瑰,他都來者不拒。
而步蓮華和鬱驍的詭異組合,卻謀得了全院學生的側目:一個是富家子,一個是富家女,都是頂頂好看的人兒,走在一起跟拍戲似的,有好事者主動保媒拉線,哪知道兩個人都是連連拒絕,大搖其頭。
步蓮華大怒,普通女人和鬱三少說句話都能懷孕,若非我一直身負異稟,早就成十數個孩子媽了!這繁衍後代的事情,大家還是找別的姑娘去做吧!
鬱驍斜眼,我的確聽說肉漲價了,可是我是少數民族,步蓮華這樣的我不碰。
於是好事者便只能作罷,等著這一對“狗男女”爆出什麼姦情來。
“你早晚得栽個大跟頭,我詛咒你早晚為女人傷心傷情!”
大二時,剛學會喝酒,就被無數好友拉去酒局的步蓮華,終於喝高了,大著舌頭,對著背自己往宿舍走的男人如是說道。
揹著她往前走的鬱驍一怔,腳步卻沒停,心頭似乎被一隻小手兒掐住了,那一刻幾乎不能跳動了。
他只當那是自己的一時衝動,於是,一反常態的,好幾天沒找她,她也沒聯絡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那幾日,羋閒鶴的少爺病又爆發了,不許步蓮華離開自己視線,他迷上了高爾夫,每日都帶著她,也不管她是否喜歡,必須得陪在自己身邊。
等到他玩膩歪了,步蓮華也成功地病了,咳嗽,感冒,臨近期末,老師堂堂課點名,出席率佔了總成績的百分之二十五,步蓮華硬撐著來上課。
“這幾天哪去了?”
鬱驍到底沒忍住,課間,走到她的座位邊,敲了敲桌面,將埋頭的步蓮華叫醒。
她抬頭,鼻尖紅紅的,甕聲甕氣道:“家裡有點兒事。”
鬱驍只隱約知道,步蓮華家裡也是做生意的,具體的她沒說,便也沒多問,於是點了下頭,又冷場了。
第二節課,鬱驍冷著臉,拿著書,坐在了步蓮華旁邊,她難受得有些坐不住,還不敢請假,怕扣分,只好歪在椅子上,半睡半醒。
迷濛中,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很舒服,她緊了緊手上,握得更緊。
明明原本是不喜歡觸碰別人,更無法忍受別人的觸碰的,可是看著她憔悴的臉,心底忽然,想要拉她的手,甚至,如果不是在課堂,鬱驍想將她抱入懷中,緊緊地抱著。
鬱驍一直很想問問,兩個人初次見面時,那個開著豪華小跑,來接她的年輕男人,是誰。
卻一直,沒有問出口,可能,自己也怕一個可能的答案吧。
他的感情,就變化在她那次生病之後,不久,來得洶湧而可怕。
事情很簡單,院裡大一屆的一個男生,院學生會的主席,對步蓮華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其實步蓮華根本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她不怎麼上課,又不爭先恐後地參選學生幹部,活動參加的也少,除了大一剛入學,帶著好玩的心理唱了一次歌,便不再登臺,可是,那學長還是瘋了一般。
也是個家裡有錢的主兒,不屑於送花吃飯這類的方式。
這學長,找了自己學通訊與資訊系統的同學,用幾百個手機連在一起,做了個複雜的電路系統。
晚上的時候,在步蓮華的寢室樓下,學長和哥們兒謀劃了好久,終於實施了——
早上就有校園廣播,吃早飯和上早自習的人都聽見了一個奇怪的廣告,只有時間地點,卻不說什麼事兒。
然後,教學樓對面,平時都是各大社團的宣傳大海報,如今全換上了一個只有大大的問號的圖案,底下同樣是時間地點。
晚上六點開始,學生們驚訝地發現,在食堂、圖書館、體育館和教學樓等聚集區附近的地面上,全都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