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快吃,都讓我捂化了。”
老婦人聽了也咯咯笑起來,“我記得夫人向來不吃糖,但自那之後,一到冬天就讓小廚房做薑糖來吃。”
福瑞家的站在蘇可身邊,彎下身去低聲耳語:“那就是鄭太姨娘。”
鄭太姨娘原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頭,老夫人連生了兩個女兒後把她送去了老侯爺身邊,隔年便生下了三爺。雖然抬為了姨娘,但數十年如一日,仍舊伺候在老夫人身邊。現在有了年歲,也是日日到老夫人身邊請安說話。
蘇可幾不可見地點點頭,見老夫人和鄭太姨娘的話音止住了,忙垂下頭去,恭敬道:“都是貴妃娘娘吩咐的,蘇可不敢居功。”
老夫人忙讓人將蘇可扶起來,“我過後問過的,貴妃只讓你幫忙塞個墊子,不過唸叨了一句我胃寒恐受不住,你就偷著藏了一把薑糖。我不記得你,卻記得薑糖。宮中的許多事貴妃也同我說起過,我不記得是哪個司言幫了忙,卻記得貴妃描補過一句‘就是那個給您塞薑糖的’。”
蘇可沒有日行一善的壯舉,但在宮裡也儘量多的做些善事。因為教導她的嬤嬤一直說,在宮裡要多做善事積福報,指不定哪天就給自己掙了條命。
蘇可一直謹記在心,又因為得益於貴妃幾次提攜她,當無意中撞到淑妃設計陷害,忙偷偷告訴了還是賢妃的貴妃娘娘,算是救了貴妃一命。
老夫人說的幫忙,應該就是這個了。
“貴妃娘娘對我提攜有佳,我不過是將知道的告訴了貴妃娘娘,實在稱不上幫忙。”
老夫人頗為欣慰地點點頭,忽而頓了一下,方才回過神來,“唉,蘇司言怎麼到我這裡來了?”說完便看向了一旁的福瑞家的。
福瑞家的早年也在老夫人身邊伺候,嫁了福瑞後升為管事媽媽。頭些年她的大兒子託人打點關係,到一個下縣當師爺去了,臨走前老夫人還給他們家送去了一桌席面。如今福瑞家的只管著老夫人出行的事,隔三差五進來請個安,說一會兒話就完了。
從來沒帶過人進來。
“真是沒想到可兒和老夫人還有這淵源。”福瑞家的福了福,拉著蘇可上前走了一步,“這是我當家的一個遠房親戚,按著輩分算是外甥女了。其實家就住在京郊的村子裡,可是好多年都不走動了。如今有事託到我面前來,我是心疼這孩子,這才領進府裡來。”
蘇可感受到福瑞家的用胳膊頂了她一下,忙會過意來,垂下頭道:“去年宮裡裁人,我符合歲數就給遣出來了。家裡待不下,來求舅舅舅母找份事做。”
宮裡裁人的事,老夫人自然知道,背地裡還覺得貴妃此舉太過,恐惹了皇上不高興。不過蘇可一有品級,二有貴妃護佑,怎麼也不能裁出來。
老夫人眼神中含著探究,上下打量起蘇可來。明眸皓齒,身條勻稱,既是符合出宮的條件,那今年至少也要二十三歲了。瞧著倒是不像這麼大的,不過這股子沉穩勁兒倒是比同齡的媳婦子還要成熟些。
“怎麼會出宮的呢?”老夫人直言問道。
蘇可無奈笑了笑,“進宮九年沒在爹孃跟前盡孝,貴妃娘娘下了旨意後,我親自求到娘娘面前,娘娘才放了行。只是年紀大了,回家也盡不了幾天孝道,家裡待不下,還是要出來找事情做。”
女人家相互說話,心思上都能互相理解。老夫人連聽蘇可說了兩遍“家裡待不下”,心裡就明鏡似的了。
打小進宮,想回去瞧瞧爹孃無可厚非,只是家裡不能養著這麼大的一個閨女,肯定要給她尋婆家。不過去年京城內外人滿為患的行情無人不知,瞧她模樣和心性兒,囫圇嫁人確實委屈,不過歲數上也艱難。估計是真待不下了才攀上了福瑞這門遠親。
也不知打點了多少。興許還是因為知道她在宮裡待過,和貴妃有交情才給領來的。
老夫人對蘇可心生憐憫,便將視線在屋裡轉了一圈。
論丫頭呢,她這屋裡最大的丫頭也比蘇可小。蘇可又沒有成家,管家媳婦子也做不得。粗使或是看門,未免委屈了。
正琢磨是否破個例,福瑞家的便躬了身,“我們當家的說了,不給老夫人添麻煩。等會兒我便帶著她去三太太那裡,三太太給指派什麼活計就幹什麼活計。既是自己想出來找事情做,就沒有挑三揀四的道理。”
老夫人挑了下眉眼,去瞧蘇可神色,竟也是一副理應如此的表情。心裡不免又高看一眼,點點頭道:“既是如此,各人造化各人掙,你儘管帶著她去老三媳婦那裡吧。那也是個精明孩子,看人準得很,不至於虧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