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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人籬下的緣故,賈凌勉強能走路的時候就不再霸佔凌昆的床,沒事兒的時候也不愛賴在屋子裡,起先只是在院子裡溜達,漸漸的也去周邊的巷子裡轉轉,沒幾天,貓尾衚衕裡的佈局他也掌握了個大概,哪家賣的早餐最好吃,哪家的啤酒最便宜……原來巷子裡住著的都是天橋下邊做小生意的攤販,一般都是房客,貓尾衚衕是老房子了,原先的主人一般都搬了新居,上海這個地方房子比金子值錢,每個月收房租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巷子越往深處,人群越是雜亂,有一家幾口住一個房間的,還有好幾家拼一個院子的。弄堂兩邊堆放著的箱子,鍋,以及垃圾桶,一到早上,公用廚房裡乒乒乓乓的聲音也算是一道風景。

賈凌以為弄堂盡頭還將是另一個弄堂,後來賈凌才發現,弄堂東出口100米開外的小山後面竟是一個小型的打靶場。發現這一處“世外桃源”也只是偶然,那天,賈凌從弄堂裡轉出來,正看見打靶場前面的一個小山,山上沒有草卻立著一顆參天大樹,賈凌摸上山頂朝弄堂那邊看,連成一片的房子一直伸展到賈凌目光夠不到的地方去,再一回頭,龐然陰森的打靶場大門便映現在了賈凌眼底。

打靶場的場主是一個沒有右手的中年人,衣著樸素每天在門口收些門票,要是弄堂裡有人要拉他湊桌麻將,他也顧不得收錢,直接把桌子擺到門口。看場子的小夥計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禿頭,臉長的猙獰卻是個脾氣極好的人,賈凌玩了兩次,他很佩服賈凌的槍法,所以每次過來都很熱情。靶場的其他顧客,一般都是些老的退伍軍人,偶爾也有些開著高檔車的老闆,但槍法都不太盡意。

這一天黃昏,賈凌又從家裡跑了出來,身後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來這裡的次數也越發的頻繁。這些日子賈凌一直在走廊盡頭的最裡間玩,他已經和禿頭混熟,所以一般不再會有人進那裡面去。今天卻不一樣,一串連發的槍聲正是從最裡間傳出來。賈凌皺了皺眉頭,有些掃興的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一張簡明的把紙便映入賈凌的眼簾,把紙中心已是三指粗的黑洞,其他各處一個窟窿都沒有。賈凌不由得暗生欽佩,抬頭向那人尋去,不禁一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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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兩天黃昏,賈凌都在這裡遇見了那個人,那個據說贏了賈昆洋的年輕人,他們每天在一個把間打槍,彼此卻沒說過話。

一天早上,光線來不及照穿整條冗長的弄堂,賈凌突然想去山上走走,剛看到那顆古樹,便順帶著尋到了樹下站立著的人,霧氣裡浮出一圈淺淺的灰色輪廓,看不清面孔。到了近處賈凌精神一振——又是他。

對方抬起頭,正對上賈凌探尋的臉,兩個人都稍稍有些尷尬,於此同時賈凌也看到了那個讓自己忘不掉的動作——雙手平舉,分別拖住兩塊青磚。

賈凌剛想張口問聲早,對方卻彎起嘴角禮貌的笑了,年輕人的臉在秋天早晨微薄的光線裡輪廓分明。賈凌微微有些發愣。

年輕人放下手臂,倍感痠疼的伸了伸胳膊,半響才從樹下摸了罐可樂遞給賈凌

“謝謝”

“我見過你”

賈凌嘿嘿一笑點了點頭“昨天下午還見過”

對方卻搖了搖頭“我在西街賭場見過你”

賈凌一驚,那日自己只是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他都觀察的到,可想而知這個人的洞察能力足以讓人髮指,更何況事隔半月,能夠在這樣一個環境認出自己,記憶力也是相當了得。賈凌眼眸裡流露出欽佩,卻讓年輕人不自在起來。

“你槍法不錯”他緩緩開口,眼睛深邃的飄向弄堂一邊“嚴師出高徒……相必你也一樣”

賈凌抿著嘴,想起童年時練槍的情形,不免有些相惜的同感。陽光突然從巷子一頭跳了出來,那個年輕人似乎也準備回去了,臨走前少年淡淡的說

“西街那個地方不適合你,還是少去的好”

賈凌表情一頓,對方已經走下山去

“喂~”賈凌拍了拍身上的土,追了過去,在他兩三步距離的地方停住腳,年輕人回過頭

“還有什麼事嗎?”

賈凌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叫什麼?”

年輕人愣了,倒讓賈凌覺得尷尬,不管怎麼樣,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他是敵是友,就憑西街賭場那一夜所站的對立面,他也不該把名字告訴自己。賈凌嘿嘿笑了兩聲,用手揉了揉頭頂的亂髮

“算我沒問好了,呵呵”

年輕人也輕笑著轉向賈凌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