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房薛思妍笑道:“大姐兒也跟我客氣起來!”面上笑著,心裡鬱悶了!祖宗,你又興頭看不上我的字了,只把你爹絆死在你娘屋裡吧!
四房的雲真兒一貫老實沉默,若不是長的肌膚似雪,孃家沒人被婆婆許給了林俊,也不想二嫁。她極善繡藝,氣質沉穩。因生的好,林俊倒也常去瞧瞧她。她又不掐簡要強,往日裡教林貞幾針,若是林貞不愛跟她學也罷了;只替薛思妍可惜。
玉娘原就不想林貞跟那幫小妾走近了,實在是她不大通文墨,才放薛思妍偶爾指點一下。如今林貞自己提出來,哪有什麼不肯的?又想家裡得寵的,無不有些才藝,自家卻吃虧在甚都不會,只好一味賢德,幸虧有個林貞在她屋裡。便不欲林貞也吃這等閒氣,便問林貞:“還有什麼想學的?”
林貞想,這家人真是太溺愛孩子了!不過正合她意,高興的道:“往年總病著,爹爹和媽媽也不讓我勞神。如今好了,就讓我好好學一下女孩兒的東西吧。我看那書上說姐兒都會琴棋書畫哩,我也想學。還有廚藝,也想學。”
玉娘笑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咱們慢慢來。你要學,就叫你爹請先生去。廚房就先別去了吧,大些再學。”
“還有騎馬不想丟了。”體育課一定要保證!
“都好,都好,只別累著。”
林貞圓滿了,安安生生的吃了飯,嘗過京城送來的葡萄酒,回到房裡就定了個學習計劃表。對於受應試教育荼毒多年的人來講,排個課程表太容易了。又分了下主次,寫字是最重要的,在古代乃臉面問題;畫畫是其次,繡花是跑不掉的必修課;再來琴和棋,恰好當做副課;為了生命安全,跟寫字一樣重要的一定是騎馬和氣球等活動專案。課程表排下來,自己再三看了看,嗯,完美!要向健康的淑女進發!
作者有話要說: ①院裡,行院,或者叫做本司三院,咳咳,不用我解釋了吧?我怕解釋太多被河蟹啊!
☆、商議
晚間林俊一進門,便□□花截住道:“爹,娘請你有事哩。”
林俊問:“何事急忙忙的,還叫你守著門。”
春花笑道:“姐姐嫌五孃的字不好,託娘請個秀才來家教習,娘又去哪裡請去?便叫我等爹回來定奪。”
林俊一聽是林貞的事,抬腳就往上房裡走。玉娘見他進來便問:“吃了飯不曾?可有酒了?方才我們娘幾個開了葡萄酒,甜絲絲的,勁也小。大姐兒一連吃了兩盅,可見是喜歡了。”
林俊道:“篩來與我吃兩杯,撿寫素菜來。”
“耶?你今日轉性兒了,好端端要起素菜來?莫不是閨女竟像你不成?”
“同周慶澤、馮旭寧喝酒,不知哪裡尋來的燒鴨,好一寸厚的肥油,吃的好不膩歪。”林俊又問,“有湯沒有?”
“今晚做了滿池嬌並頭蓮葉湯。”
“拿一碗來。”
玉娘忙使丫頭收拾桌子,擺了兩副牙箸,坐下陪林俊吃酒。林俊不過吃了小半碗飯,痛喝了一碗湯。玉娘又叫丫頭擺上四碟果子。林俊一看,分別是山藥棗泥糕、果餡涼糕、香煎荸薺糕、綠茶卷兒,配著茶湯,倒也清爽。也不吃果子,只端著葡萄酒一面慢品,一面問:“貞娘怎底嫌薛六姐的字不好?”
玉娘岔開話道:“書上戲上都說,大家小姐們,哪個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我們家又不差那幾個錢,便是請他四樣先生來,一月也不過百八十兩銀子。姐兒的模樣性格都是廣寧縣拔尖的,才藝上也別輸別人一頭才是。況且,乾孃那裡說了好幾回叫帶姐兒瞧瞧,沒甚本事,豈不叫京裡的人看輕了她?”
林俊猶豫:“只怕累著。”
“先生請家裡來,學哪樣,學多早晚,還不是我們說了算?”玉娘道,“只一條,不要那孟浪輕浮子弟,唬著她我跟你沒完。”
林俊聽這話笑了:“還能讓那年輕的書生兒進了後院?不把丫頭的魂兒都勾走了?我明日就去打聽打聽,她針線上要請人麼?一併請來了吧。”
玉娘點頭:“針線上的人好找,買一個來家便是。暫沒有合適的,且叫她四娘教著。她也好九歲上了,奶媽子前世吃了懶筋帶到這世來,除了雙福四喜,通沒一箇中用的。依我說,買個針線好的婦人,不拘寡婦單個還是兩口子,養親香了日後陪她出門子。也有個老媽子照看,也有人與她針線上使。奶媽子且打發了吧,我看著煩。”
家務雜事,林俊一概不管,只聽玉娘分配。他原就有些酒意,聽著玉娘溫言一條條道來,竟睏意上湧,一倒頭歪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