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點。”
林貞乖乖張嘴吃下,林俊更高興了:“我們貞娘不怕,初二爹爹就讓泰和去京城,不拘多少銀錢,必請個好太醫來,再三五日咱們就好了。再請個高僧來,保管那噩夢再不纏你!”
林貞含著眼淚,伸手摸了摸林俊的鬍子,說不出話來。這個傻爹爹,就算對其他人再凶神惡煞,對她卻是掏心掏肺。再次告誡自己,一定一定要戰勝噩夢,好好活著,長長遠遠的活著!
林俊忙問:“怎麼了?嫌爹爹醜啦?等著,我就去收拾了來。”
林貞搖搖頭,抓著林俊的袖子道:“爹爹抱!”
“好咧!”林俊把碗遞給一旁的丫頭,就把林貞摟在懷裡拍著:“哎呀,我們貞娘一轉眼就這麼大了,那一年還扛著你去看花燈呢。我們快好起來,今年爹爹抱著你走百病去。走了就好了,啊!”
林貞早就恨透了自己的身體不爭氣,連累父母操心,偏又無可奈何。但凡能起床的時候,必要拉了丫頭陪著跳百索鍛鍊,不想一絲效果都無。這次病好了,得想個更好的鍛鍊方式才行。要知道林俊此人最重顏面,平日裡無事也要鮮衣怒馬,人又長的極好,實乃廣寧縣一大風景。此刻卻鬍子拉碴,衣衫不整,只為守著她。林貞趴在林俊的懷裡,感受著透過衣料傳來的體溫,不由喊道:“爹爹,爹爹……”
“不舒服。”
“貞娘最喜歡爹爹。”
林俊撫著林貞的腦袋道:“爹爹也最喜歡貞娘。”
林貞哇的一聲哭出來:“爹爹,我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你別擔心。”
“誰說我們貞娘不會好?爹爹一馬鞭抽死他!”
聽到這混賬話,林貞不由一囧:“爹爹不許拿馬鞭打人。”
“好,好,不打人,不打人。我們貞娘說什麼就是什麼。”
無限溫情的話,聽的林俊一眾妻妾齊齊翻個白眼,我呸!你不打人!前兒抽誰來著?李翠娘似笑非笑的看著柳初夏。
柳初夏登時拉下臉來,前日因一句話衝撞了,在院子裡被抽了兩鞭,幾輩子老臉都丟盡了!內心不由憤憤:沒準就是因沒良心過了才站不住哥兒姐兒!老天要收走你這心肝才公道呢!
因林貞病著,大家年也沒好生過。玉娘初二隻叫人帶了禮物去孃家,人卻守在家裡。接到禮物的王姥姥,次日帶著王大妗子來探視。偏林貞喝了藥睡了,王姥姥便坐在上房與玉娘說話。
王大妗子問道:“太醫到底怎麼說?總這樣也不是法子。”
玉娘嘆道:“縣裡的太醫都看了個遍,都說是孃胎裡帶的,有什麼法子?他爹聽了,都顧不得破五,昨日就打發了兩個小廝上京了。”
王姥姥道:“這也好,京裡的太醫不同尋常,只怕請不來。”
玉娘這倒不愁,對王姥姥道:“有錢有什麼請不來的?如今只得她一根獨苗,便是傢俬散盡了只怕她爹也捨得。實在不肯來,還有乾爹在京裡呢。”
王大妗子一臉豔羨:“姑夫就是有本事,那楊都督,正一品呢!也能認了,天大的體面!”
玉娘略有些得意,又壓下去了,只忍不住說道:“乾孃也和氣,那年去磕頭,還問我們怎底不帶大姐兒哩。我也總想著帶著她去京裡走走,眼見九(虛)歲了,走慣了才好說親。”要是能嫁個高門大戶,不比在廣寧縣強?她也能跟著住住豪門大院,見識見識官宦人家的生活。
王姥姥皺著眉頭道:“自打那年滑胎,這麼多年,你就一個也沒懷上?日常太醫走來走去,怎底不叫他們瞧瞧。”
此乃玉娘一生最痛之事,王姥姥一提起,她便紅了眼眶:“甚麼靈丹妙藥沒吃過?我見春花好大|奶|子大屁股,早早叫他收用了,也不見個影兒。通只有姐兒哥兒兩個,年前哥兒還沒了。姐兒又……我都不知老了靠誰去!”
王姥姥也無法,林家豪富,又有藥材鋪子,雖不賣平常藥品,但有這個路子,有甚好東西沒得?硬是懷不上,只怕是命中無子。轉念一想,那林貞娘是自家女兒一手養大,如今林家又只得一個,不如把小孫子配與她,那潑天的傢俬豈不是自家的?便是做上門女婿也划算,哪個不顧自己本家呢?又是親上加親,兩個孩子常在一起玩,竟還是青梅竹馬!真真天作之合!張口想跟女兒說,又憂心林貞短命,不好貿然出口,免得小孫子背個克妻之名。只好暗暗記下這事,以待日後圖謀。
如今林俊一日日,除了照管一下鋪子,皆守在家中。他心裡也極不穩,疑心自己撞客著了,不然林家怎底接二連三出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