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不惜自傷!
“老大!”“褚陵!”
身後傳來兩聲驚呼,褚陵卻是眼神如電,長手一揮,襲向遠處的禹知行!
沒有停頓,禹臨峰一個疾衝來到褚陵面前,雙手灼熱的烈火在那雙暗藍的眸中無限放大,而後出掌!
褚陵急退,胸口的劇痛卻沒有因為火焰被活水熄滅而停止。連中五掌,他一個騰空好容易躲開禹臨峰的火掌,傷口不僅沒有癒合反而讓他更加痛苦。
禹臨峰雙手同揮,燃燒的火焰隨風消散,剩下一雙血肉模糊的手掌與四散的焦味。
“三哥!”柳老七和鬱青楓同時一頓,只覺胸口中的悶氣被燎燒起來。禹臨峰吩咐他二人留守後方,以防偷襲。他們本沒有多想,可是他的手,那雙手他竟是一開始就打算捨棄了嗎?!
禹知行渾身一顫,手上的長劍顫抖得差點脫手。可他還是逼著自己睜大眼睛,看著不遠處那個男人,看著他高大而清瘦的背影。
“噫。”極細的一聲細語。
禹臨峰只覺得懷裡有什麼一動,手上的刺痛便緩緩地平息下去。遠處的禹知行長眉一動,湊近兩位師叔,露出一個含淚的笑意。
這一刻,他多麼慶幸阿九被他留在了父親身邊。
禹臨峰愣愣地一扯嘴角,方才回過神來。
對面,褚陵卻是臉色一狠,將自己受傷的胸口連皮帶肉剝了下來。“幽冥花淬鍊的火符,我果然還是小看你了。”相傳生長於地熱谷的劇毒之花,觸碰的面板會不斷潰爛,並逐漸波及全身,直至屍身只剩白骨。
褚陵身影一晃,回到自己的佇列,忽的咬住身邊一人的脖頸。
那人嚶嚀一聲,卻沒有反抗,赫然是一名女子。血液自脖頸處瀉下,褚陵滿足地喟嘆一聲,方才放開她。
水紋黑衫下的肌膚恢復如初,慘白的臉色亦煥然一新。褚陵遠遠地睨著禹臨峰,笑意更深。“這麼有趣的戲,我不禁想要看久一點了。”
八十六 承諾
褚陵遠遠地掃了一眼對面龐大的佇列,抬手在身邊兩人肩頭一拍,而後低頭說了些什麼。
須臾,分站兩側的身影終於動了,竟是一紅一黑兩個俏麗的女子。紅色紗裙的女子豔麗嫵媚,一雙勾人的媚眼如今正怒火中燒,瞪著身邊的女蛇。黑色長袍的女子低調安靜,一張素淨的臉正因為脖上的劇痛皺著,儘管如此,那冷豔魅惑的風情依舊撩人異常。
不好!
鬱青楓心中一沉,只來得及吹出一個短哨,那紅衣的女子已經邪笑出手!一支森白的蛇骨笛湊在豔麗的紅唇邊,曼妙的音樂驟起,伴著女子如絲的媚眼,化作致命的幻境襲向敵人。
殺意!
沒來得及防備的蒼鷲眾人忽的亂了,手中的武器抬起,砍向的卻是同僚!
“啊!”“殺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鬱青楓揮鞭要阻止,眼前忽的糾集起一團黑色,直衝面門!只是一個遲疑,黑色的液體擦過臉頰,砸在身邊一人的身上。他伸手迅速抹去,中招的那人已經口吐白沫,倒地而亡。
“是毒液!”
“佈陣!”混亂中,柳老七將禹知行往身後一推,大聲命令道。
得那一聲短哨提醒,禺山眾人尚未中招。得這聲令,百餘人的隊伍自混亂的戰場突破,二十人守住陣心,三十人為中陣,五十人守住外圍,其餘散在戰場中盡全力阻止自相殘殺的人。
“心如明鏡,抱元守一!”禹知行大聲喝道,一步步退到陣圈的正前方,卻沒有入陣。
繁複的口訣梵唱出口,鮮血鑄就的法印在完成的瞬間築起無形的高牆。
五十人圍成的大圈之外,混黑的毒液兇狠地撞在光壁上,卻被全數反彈回來,就連笛聲也減小了不少。圈內,蒼鷲法士逐漸平靜,但已被重創,剩下不到百人,而禺山……
“水洪二十!”“木棕十五!”“風鐮二十!”“火遁五十!”
禹臨峰一把握緊傷手,只覺胸口沉重如鐵。
四十五個!他禺山的戰士,已有四十五人喪命於這些妖魔的手下。而蒼鷲更是……
“小子們,還站得起來嗎?”
內圈,四處都躺著傷勢輕重不一的人,自然,絕大多數是仍然陷在混沌之中的蒼鷲人。
“覺得你們的主上拋棄你們了?”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橫刀而立的男人直直地注視著遠處那皺眉笑著的蛇妖,虎目卻忽的凌厲起來。“將性命交給別人的你們,有什麼資格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