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搶佔城池之後只是劫掠之後就散去,你怎麼看?”
“並不代表他們毫無組織,也許,只是忽然有了變數,使得主事的人慌了手腳,不得不抽身離開。”
夜魅讚賞地看著冷炎,兩人都沉默了下來,看著面前混混沌沌的一片荒蕪。是的,能夠在短短時間攻下沙城的人,忽然棄守嶺南,想必這個變數不小,讓他不得不去。
“如果不是個陷阱的話,只能說明西嶺妖界裡有人將他們吸引了過去。”夜魅的面色閃過一瞬的擔憂,落在冷炎眼裡,足以證實他之前猜想。紫玲的同伴各自回了妖界,而西嶺之內有她的人。會是九木嗎?
不遠處忽的號角聲起,冷炎一愣,看了夜魅一眼。嘴上雖還在說笑,眼神卻已經鋒利起來。“你帶人來了?”
夜魅瞪大眼睛,看著冷炎虎虎生風地離開,心裡咯噔一聲。他的面色不善,看來並非好事。而且,說他帶人來了是什麼意思?出什麼事了?
“怎麼了?”
城頭下,一個窈窕的身影正背對著兩人和守衛說著什麼,聽到聲音轉過身來,卻又是一個熟人,魚十娘。
“傷兵營子那來了一幫人,不知是敵是友。另外,外邊林子有異動,我剛囑咐完兵頭,你多警醒些。”
說是嶺南城內的守衛,其實不過是些流民和逃兵,左右不過三百人。江南倖免於難的老弱婦孺已經盡數退進禺山城內,男丁們被分作三波去向三處,這裡自然分給的是最熟悉的當地人。
冷炎最初到這的時候,是詫異的。因為這樣的安排,委實不合適。只是後來他想通了,以禺山的狀況和現下大勢,他們別無選擇。
“十娘,族裡的傷員如何?”
看兩人開始絮叨起族裡的事情,夜魅抬腳朝著傷兵營的方向去了。說不上來為何,他總有一絲不祥的預感。
果然,還未走近,他就看鐘儒哭喪著一張臉在和一個少女爭執,旁邊還站著一開始他遍尋不見的兩個人,卻是也自顧自地在吵架。
那個少女似乎是……
“墨姑娘。”
墨語正在氣頭上,聽人叫她,反射性地瞪了過去,卻是看進了一雙黑海一般的眸子,頓時安靜了下來。
“她為何來了?”沒有理會發呆的少女,夜魅轉頭對上鍾儒。
“她,帶了救急的藥材和大夫過來。”鍾儒眉頭揪著,心中雖頗為擔心,卻也很是感激,他們這裡真的很需要這些。
另一邊,還在爭吵的是留守的劉阡和柴立。大致內容也不過是這些藥材該要如何分配。
“藥既然已經送到,還請墨姑娘馬上離開吧,前線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煩亂地揉一揉眉心,夜魅都懶得去扯開那邊爭執的兩人,決定先把面前這個麻煩給請出去。
“我不走。”
“由不得你。”幾乎在少女拒絕的同時,夜魅已經一手拉住她朝著不斷卸藥材的車隊走去。“這位定是奶孃吧。勞煩你將墨姑娘帶回去,我會和守衛交代,一路護送。”
一路護送?說的好聽,不就是架著她離開嘛。墨語氣急,狠狠一跺腳,怒道。“我說了,我不走。”
“墨語姑娘,你來幫忙,我歡迎。只是拜託你,聽話一些。你為他做的,他會知道的。”
墨語一驚,看著他的眼神陡然變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竟是驚訝得有些合不攏嘴。他……他為何會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婆子是她的奶孃,知道她為的是禹知行?
“在下是夜魅,與姑娘有過一面之緣。姑娘可能忘了。”
漆黑的瞳孔一縮,墨語臉色一白,卻沒有像從前那般驚叫著躲開。垂下的手輕擦過衣襬,她心中升起莫名的起伏,連她自己都不明白。
然而當墨語回覆鎮定之後,她再一次地拒絕了夜魅的好意。
“不。我帶來的人包括機括師、護衛、炊事、大夫、藥師,其中更不乏有名的法士,他們每一個都會成為守衛嶺南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能夠調配他們的人只有我,熟悉他們所長能夠合理安排的人,也只有我。嶺南正是缺人的時候,所以,他們不能走,我更不能走。”墨語微喘著,平生第一次,她一口氣說了這麼長一段話,拋卻了少女該有的矜持和文靜,直直地盯著面前的男人。
看他有一瞬間的沉默,她心中一樂,激動地往前邁了半步。“安全不用擔心,我不會亂走的,而且還有武士陪同,定不會給你添麻煩。”
“罷了,你記住,一旦你闖禍,我絕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無可避免地想起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