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玩了一天,激動地跟他介紹這幾年來這座城市的風雨變遷。老磚廠拆了,建了一片商業城,裡面開了很多高檔的購物商店。城西的遊樂場新加了幾個刺激的大型遊樂專案,但她一次都沒坐過,站在下面仰望著就已經嚇得腿發軟。那個巷子的麻辣燙換老闆了,幾經轉手,現在變成賣拉麵的了。拉麵也很好吃,但是還是比不上麻辣燙啊……
最後,玩了一整天,她熬不住疲憊在他的車裡睡著了。看著她嘟著嘴睡著的樣子,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堅硬了幾年的心在此刻也終於柔軟了下來。緩緩地停下車,他側過身子幫她解開扣著的安全帶,然後把她從車裡抱起來,走到她的房間,輕輕放到床上。還細心地扯過被子,幫她蓋好。
月光灑滿窗欞,像是迷迷糊糊地墜入魔障,他終是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在她粉紅色的嘴唇輕輕一吻,眼睛裡滿是疼愛,像是王子期待喚醒心愛的睡公主,傾瀉了一地的溫柔。
☆、08
街角新開的咖啡廳,早上人並不多,莫文蔚獨特的慵懶歌聲,聽得人舒服得昏昏欲睡。一個穿著黑色尼質風衣的年輕男人推門而入,英俊挺拔的身姿惹得旁人不由側目。
一個坐在靠近櫥窗的少年朝他招手,他微微頷頭,抬腳走了過去。
“幫你要了杯英式奶茶,聽啊晚說你以前很喜歡喝這個。”
“麻煩把我的英式奶茶換成藍山咖啡,謝謝。”他轉身招手示意服務員,臉上露出一絲不滿,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自作主張,還是因為被他以這麼親暱的方式喊出來的那個名字。
“你這次回來,還打算走嗎?”少年不動聲色地攪動著玻璃杯裡的冰水。
“我想,我們好像還沒有熟到要向對方報備行程吧,你是她的……同學?”他勾起嘴角,心裡感覺愈發地厭惡他無禮的得寸進尺。
“其實,我覺得我也應該喊你一聲唯一哥。”少年輕輕擱下杯子,抬頭看著對方,眼中有著隱隱的笑意,卻未達眼底。
“直說吧,找我出來有什麼事。”他似乎不想再在那些問題上過多糾纏,太無聊。
“好。”少年爽利應承,黑色的眼眸掃過他的,“我知道,啊晚她其實很依賴你,她總跟我抱怨,說想你的時候很想給你打個電話,但是又害怕這樣會打擾到你,於是,電話總是拿起了又放下。我想,如果這次你能留下的話,你可以好好地照顧她……。”別再離開那麼久……
還沒說完,他卻已經驀地站起來俯過身狠狠地揪住了少年的衣領,聲音拔高,“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吃醋她竟然這麼依賴我?如果你對她好的話她現在依賴的那個人應該是你!現在算是怎樣,你不要了?棄之如敝履?虧她還跟我說我不在的時候你很照顧她!”極力隱忍著賞給他一記拳頭的衝動。
“我知道,你不是她的親哥哥,你們並沒有血緣關係。”相對起此刻他的怒不可遏,少年顯得淡定很多,剛才的笑意已悄悄褪下,恢復一臉嚴肅。
“無論是與不是,這事而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插手,你到底想說什麼?”他很震驚面前這人怎麼會知道這個秘密,阿晚自己都不知道的。
“她的眼角有一顆淚痣,而且,我悄悄地拿了她的頭髮去驗過DNA。”
“所以……”
“阿晚原本應該叫秦雪晴,她是我的親妹妹。
她的右眼睛下方有一顆淚痣。媽媽當年因為生她,難產死了。父親難過得一蹶不振,幾乎沒有管過妹妹,甚至連看也不敢看她,說她總會讓他想起蒼白著臉死在產房裡的妻子。奶奶封建,覺得妹妹是不詳之人,就偷偷把她送走了,還跟我說,她走了,我們家就會好起來了。那麼拙劣的謊言,連我這個小孩子都騙不了,她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呢?不知道為什麼,父親突然好像一下子醒悟過來了,他開始重新執起他的事業,每天都在外面工作得很晚,可是對於她的消失,他不聞不問,彷彿她的在與不在根本就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後來有一晚,爸爸喝醉了酒,癱軟在床上。他拉著我的手,說,冬陽,雪晴是你的妹妹你還記得嗎,去把她找回來吧。她的眼角有淚痣,真的好像你的媽媽,真的好像。在那一刻,我突然分不清父親到底是喝醉了,還是清醒著。第二天中午,他還在睡著,一直沒醒來,醫生說是突發性腦溢血,發現時已經搶救無效。爸爸臨睡前一直呢喃著阿蝶阿蝶,是我媽媽的名字。小小的我就站在他的身旁,明白過來,原來爸爸是太想念媽媽了。
我報了警尋人,自己也經常去外面溜達,奶奶在無意中不小心洩露了一個地方名,當時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