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對社會上發生的新聞很關注,訊息也非常靈通……他智慧手機用得不錯,玩微博啊,發朋友圈啊,上本地論壇啊……甚至會網上購物,從榮敏佳的話裡他抓住了重點。
“是的。”
“呵……遺傳這東西啊……”梁警官感嘆完了,又看了眼陽臺上的花木……“你們想問我什麼?”
“我們想問問您那個臉上有黑痣的女人。”汪思甜說道。
“我們當時重點尋找也是這個女人,可是找遍了全市所有的旅館和出租房都沒有線索,那個水果攤販記得的也不多,只記得那個女人有很濃重的南方口音。”梁警官看了眼汪思甜又道,“其實你們不如從當初買周洋的那家人查起。”
人販子拐孩子是天南地北,賣孩子卻是有固定的路線,從買家入手要比從被拐地入手要快得多。
梁警官說完又站起身在自家一個很舊的大櫃子裡拿出幾個筆記本,翻來翻去之後抽出了其中的一本,“這一本都是當年失蹤案時我記的筆記,你們影印一下把原本還給我。”警察手寫的卷宗裡很多事都只是描述個大概,真正的細節全在隨身的私人筆記本里,那個時候又沒有電腦、錄音筆什麼的,筆記本更顯得重要。
“謝謝。”汪思甜知道這個線索非常重要,不由得道謝。
“找到之後……報警!不要用私刑,你們還年輕。”梁警官怕這幾個年輕人年輕氣盛闖禍,也怕人販子狗急跳牆,“多帶幾個人。”
“謝謝您!”他們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現在他們需要歐雲開,也需要周洋——得去醫院。
第72章 我是誰(五)
周洋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他在父母的呵護下健康成長,小學—中學—高中—大學按步就班,夢裡的父母對他關心愛護,但永遠看不清臉,只記得一股熟悉的讓人心安的香味和一雙冰涼卻輕柔慈愛的手。
這樣一個“平常”的夢,平常的一般人不屑去做,周洋卻覺得頭疼欲裂,胸部漲痛無發呼吸,好像是做了什麼驚悚可怕的噩夢一樣,渾身發抖四肢寒冷的醒了過來,他不應該作這樣的夢的……
“洋洋。”和夢裡一樣指尖微涼的手撫上了他的額頭,“洋洋……”有個女人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小聲念著陌名熟悉卻無比陌生的名字。
他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生怕一睜開眼睛,看見的又是出租房裡牆皮脫落帶著大片黴菌的天花板,身邊除了電腦之外再沒有任何能讓他溫暖的東西。
“洋洋。”那個人額頭離開了他的額頭,摸著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洋洋……周伯安,我的洋洋回來了。”
“嗯。”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
“他還在睡覺……是不是生病了?”
“沒事,大夫說他只是血糖有點低,有點累。”
“他好瘦啊……”
“我年輕的時候也瘦啊。”
“但是沒有他這麼瘦啊。”
“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瘦。”
“他的手上有凍瘡……還有老繭……”
“他養父母是南方人,冬天他們那裡沒有取暖,很多人生凍瘡的。”男人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哄著女人。
“是嗎?”
“是啊。”
“他沒吃過苦?”
“他回來了。”
“嗯,他回來了。”
周洋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他睜開了眼想要問問男人為什麼會覺得他沒有吃過苦?他吃過……他第一眼看見的景像讓他愣住了,他見過他父親的資料,也知道他現在長成什麼樣子,他不知道他生母長成什麼樣子,按照他的理解這個年齡的城市高知小康家庭的女人,一般都比實際年齡年輕,氣度雍容,保養極好,可是眼前的生母雖然穿得不差,頭髮卻髮根全白,與刻意染成的黑髮對比鮮明,臉上的皺紋又深又密,像是一道道溝壑一樣佈滿她的臉,周洋眨了眨眼……
“洋洋,你醒了?!”張謹撲到兒子的病床前,摸著兒子的頭髮。
“你……”
“我是媽媽啊,媽媽!”張謹喜得似顛似狂,一會兒覺得躺在病床上的周洋已經是個大人,一會兒又覺得躺在床上的還是丟失時的那個稚兒,“寶寶,我是媽媽,媽媽!說媽媽!”
周洋再怎麼蠢也知道她精神上有些問題了,更何況他是個人精,“媽媽……”他本以為媽媽兩個字他叫不出口,可是叫起來卻無比的自然。
“爸爸!爸爸!這個是爸爸。”張謹又指著站在她身後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