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榕從未喜歡過某一個人,但是顧柃喜歡章文淵的時候,曾同她說過,喜歡一個人,會不知不覺地在意他。哪怕他蹙了眉,哪怕他並不真正在乎自己。哪怕他所表達出的關心在意,全都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和他的處境。他說的字字句句,都能夠輕易回想出來。他說的話,自己想要無條件地去相信。甚至,想要看見他的微笑。希望他沒有煩憂,過得輕鬆而愜意。
方才她同林淯久面對面站著一起,他的臉上沒有高興的表情,那時,她確實有一種想要為他撫平心中難受和不甘的想法,但是缺乏立場,也缺乏勇氣。現下她直視了自己的這份感情,她知曉了自己,對林淯久的那份心意。
她不是個扭捏的人,很多事情,在心裡有了想法,便想要去實踐。可是感情這件事,如何讓她去實踐?
顧榕想了一會兒,這時是真正覺得寒冷了。她轉頭望了一眼赤水池,向屋門走去。
她開啟屋門,發現屋外站著一個章文淵,一副警惕的姿態。“章管事。”她面色如常地朝他說道,“不知道你打算如何處理我,可是在那之前,還勞煩你給我一塊乾布,一件衣服。”顧榕用眼神示意章文淵身上已經變成了何種樣子。
不過就算她不示意,章文淵亦是一眼就看得出來的。章文淵覺著好笑,眉頭一抬便知會了下邊的人,讓他們去為顧榕準備衣物。
“榕姑娘,方才林公子說了,希望好生對待你,所以……有些事情與我無關。”章文淵道。
顧榕現在多看了章文淵兩眼,他是個清秀青年,說話自然淡定,當年在宗執府做事亦是勤勤懇懇,難怪那時顧柃喜歡上了他。可是顧柃,光憑這些,怎麼可以輕易喜歡上一個人?
她嘆了一口氣,覺得顧柃看走眼也不完全是她的錯。可是自己又是怎麼回事兒,她在心裡犯了糊塗。這筆賬,真是不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