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影,不一會兒一個老嬤嬤就跟在了後面,迎了出來:“奴婢給顧嬪小主請安,小主萬福。”
“免禮。”君言坐在肩輿上,上頭籠罩的帷幔讓人看不清君言的表情與動作,已經入夏,按理說這帷幔早就該撤了下來,只因齊縉的一句顧嬪吹不得風,又讓人給掛了上去。
那老嬤嬤起了身,有些探究地開口:“不知小主大駕光臨,是為了……?”
君言的手敲了敲肩輿,發出沉悶的聲響,抬輿的四個小內侍立即將肩輿放了下來,一旁的緩竹伸出手攙扶君言出來:“也沒有什麼大事兒,就是過來瞧瞧,不知可否?”
哪有不行的道理?老嬤嬤應了聲,將儲秀宮的宮門大開:“小主且跟奴婢來,秀女們正在練習儀態,奴婢這就去命人召集了她們過來。”
“有勞嬤嬤,不知嬤嬤如何稱呼?”
“奴婢名喚花語。”
君言頷首,一隻手搭在緩竹的手上,走得十分緩慢,花嬤嬤喊來了另幾位嬤嬤,讓秀女們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儲秀宮正殿並沒有想象中的寬敞,也許是烏壓壓地擠了太多人的關係,君言坐在上首,掃視了下去:“這就是今年入宮待選的秀女?”
“回小主的話,都在這兒了。”花嬤嬤站在一旁接話,答得不卑不亢。
君言一個一個的看著,但也有些離得太遠看不真切:“不知哪位是鍾家的姑娘?”
花嬤嬤揮揮手,示意鍾秀女出列,君言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和前世無二,但如今卻不是前世皇后娘娘的命了。
皇后人選已經決定,正是郭宰相的孫女,也並沒有同這群秀女一道入宮,畢竟身份不同,如今在府上待嫁,見不著真人,君言前世未曾見過郭氏,但這鐘氏卻是不陌生的。
依舊是那樣的眉眼,那樣顯赫的家世,只是失去了皇后的光環,這鐘氏看起來顯得底氣不足,也很稚嫩。
君言的印象裡她是一個一直高高地昂起下巴,用餘光看人的女子,如今卻低眉順目地站在她下首,心裡只覺得暢快。
“這位就是鍾家的姑娘?果然生得俊俏,雲遲,把本主備下的手釧賜給她。”君言無疑是在給鍾氏拉仇恨,面上卻說得好聽,鍾氏接了手釧謝了恩,整個動作流暢,並沒有什麼錯處,好歹也是前世做皇后的人,這點城府還是有的。
君言又轉眸看向花嬤嬤:“本主記得還有蘇家,岳家和孫家的姑娘在裡頭?”
“正是,小主可要都見見?”
“不必了,以後自然有見面的機會。”君言這話說得很有深意,連花嬤嬤都不禁蹙眉,這顧嬪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皇上太后要選什麼人,她早就知道了不成?
君言並不理會,接著開口道:“就把帶來的雙面繡團扇一人賞一把吧,其餘的都賜一支黛筆。”君言說得也不算越矩,賢妃為顯自個兒賢淑,連帶著婉淑媛一起,早早地就賞了東西下來,榮修儀也略有表示,宜妃斂財從來不輕易送東西給別人,安婕妤閉門不出,順著下來也該輪到君言了。
“奴婢謝顧嬪小主賞賜。”無品階的秀女統一自稱奴婢,聽上去就矮人一截,君言杏眸微動,拾級而下,在秀女隊伍裡頭走了幾步,這動作可嚇著了後頭三個隨侍的宮人,雲遲急急地想上前,被君言一個眼神制止。
她繼續穿梭在隊伍裡頭,一個一個的仔細看著,努力回憶前世的人,待走到最後一個,面上的笑意才落了下來:“果然個個都是美人,本主看了眼睛都要花了。”
君言還想說什麼,緩竹已經出了聲:“小主,喝安胎藥的時間到了。”
君言也不惱,任由緩竹攙扶走出了儲秀宮,後面的鶯鶯燕燕行禮之聲絡繹不絕,君言邁入肩輿,一隻手撥開帷幔,看著送出來的花嬤嬤道:“今日是本主多有叨擾,還望花嬤嬤不要怪罪。”
“奴婢惶恐。”花嬤嬤欠了欠身候在原地,君言也不過是隨意與她客氣一句罷了,放下掠起帷幔的手,敲了敲肩輿,四個小內侍穩穩地抬了起來,轉身走遠。
“奴婢多嘴問一句,小主為何要獨獨賞了鍾秀女那手釧?”
“你猜。”
“奴婢不猜,小主記得回去喝雞湯就好。”
“……”
☆、第37章 神算
要說起即將入主中宮的郭氏女;還真是有些膈應。
還沒入宮呢;就小老婆一堆了,有原王府的老人賢妃;有家世出眾的宜妃,有撻瑪國的兩位公主婉淑媛和榮修儀,不怎麼出挑的安婕妤和禧嬪卻勝在入宮已有三年;也算摸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