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嘴,解釋道,是三王爺。
你和三王爺似乎過從甚密。李老夫人說道。
老夫人多慮了,希兒插嘴道,我們李家沒有背景,您又不允許大人結交權貴,萬一涉事——老夫人可別怪我烏鴉嘴,伴君如伴虎,這個也難免,今日加官進爵風光無限,明日也許就遭人誣告身陷囹圄,到時候連個替咱們說話的人都沒有。這位三王爺呢,生得玉樹臨風,人中俊傑,值得結交。
希兒這話說的再通透不過,雖然後半句帶著濃重的個人情感傾向,李老夫人卻是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瞪眼瞧她一陣,起身走了。李安寧在後面喚著母親母親,李老夫人也沒有理睬。
碧玉從小跟著李安寧一起長大的,雖然是個使喚丫頭,待遇卻和一般人家的小姐無二樣。方才見到母親李安寧一直沒有將手受傷的事情告訴她老人家,如今知道瞞不住碧玉,遂將事情一五一十和盤托出,只略掉了一概驚險情節。碧玉不等說完便緊張地一把握住了她的雙手仔細檢視起來。
李安寧疼得倒抽著冷氣,直怪她舉止粗魯,碧玉才略微體會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確定給你包紮的太醫是宮廷御醫,不是濫竽充數的嗎?碧玉看過那雙手後問道。
李安寧笑得彎下腰去。
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老夫人看到不知道心疼成什麼樣呢。碧玉嗔怪道,你若在外面也這樣,恐怕早被人識破了。
李安寧仍笑著問道,哪樣?
碧玉道,笑得這麼……這麼……忘乎所以,簡直就是花枝亂顫!你這張雌雄莫辨的臉太惹是非,收斂些為好。碧玉瞪著一雙丹鳳眼叉腰教訓她,又問道,你這手到底怎麼回事?
我自己打碎了茶杯,被碎片劃傷的。她老老實實地回答。
御前暈倒,僭越龍床,還打碎了御用的茶杯,龍顏大怒了嗎?碧玉一樁樁陳述著她的罪狀,讓她意識到自己能夠安然無恙地回到家裡簡直是個奇蹟。
李安寧認真思考了一下,說道,沒有。
怎麼可能?!碧玉的眼睛幾乎要跳出眼眶,驚呼道,轉而又開始了無懈可擊地推理:會不會是你犯了更重的罪,皇上還沒有抓到你的把柄,現在是放長線釣大魚?
碧玉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副驚恐無比的表情,李安寧瞪著她,沒有底氣地說道,不會吧?
公子,太醫院宋文田大人求見。兩人草木皆兵,被這聲通報嚇了一跳。
碧玉問道,他來幹什麼?不會是皇上派來刺探你的吧?
別草木皆兵好不好?這手上的傷就是宋太醫為我包紮的,想必是順道過來問候的。同朝為官,這點情誼還是有的。
宮裡也就罷了,還追到府裡來?你可要提防了,和朝廷官員走近了您的身份難免會被識破。還有——碧玉指著她的雙手,接著說道,哪個太醫會把人的手包紮成這樣!
李安寧笑道,好了,知道了。
李安寧見了宋文田作揖不迭,說道,多謝宋太醫為我診治,下官感激不盡。
李大人客氣。
主客落座,碧玉端來茶水,眼睛在宋文田身上地溜亂轉瞧個不停,客人覺察到被異樣的打量,如芒在背,如坐針氈。
李安寧問道,宋大人過府可是有事?
宋文田道,一來為李大人解除紗帶,說著宋文田上前纏繞她手上的層層紗帶,只剩餘薄薄的幾層後剪斷,打上小結,手指便可以微微彎曲,甚至能夠握筆寫字。其實李大人的傷並無大礙,在下是怕皇上責罰大人,用了小小的障眼法而已。
李安寧笑道,宋太醫真有心思,這紗帶一解開,下官覺得這雙手一下子好了似的輕鬆自在。
碧玉也嘖嘖稱讚道,宋太醫果然是妙手回春啊。
雖然伺候茶水,碧玉卻是正經的府中小姐打扮,說話行事也與眾不同,宋文田不免另眼相看,欠身問道,這位姑娘是李大人的……?
我是李府的伺候丫頭,宋太醫見笑了。不等李安寧回答,碧玉搶著自報家門。
宋文田起身作揖,說道,姑娘哪裡話,是我少見多怪,姑娘倒像是這府裡的小姐,言談舉止不俗。
碧玉道,宋太醫褒獎,小女愧不敢當。實是李府的夫人和公子待我們下人親如一家。
宋文田一面整理著紗帶一面說道,這本來是做給皇上看的,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效果。
李安寧轉到正題,問道,方才宋太醫說“一來”,難道還有別的事?
二來是送藥。宋文田道,家父頗通養生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