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蘇依夢穿著一身淡紫色紗裙,外面披了一件暗紅色披風,長髮挽起,斜插著一根白玉簪,一個多月不見,看上去清瘦了幾分,更顯楚楚動人。
徐明遠看著蘇依夢,笑著拱手道:“蘇姑娘不必多禮,今日突然登門,是在下唐突了,豈是姑娘之過。我心裡記著姑娘這裡還有曲子未聽,可不捨得去長安呢。”
“徐公子請進。”蘇依夢手一攤,面色平靜了一些,讓開了道路,讓徐明遠進門,臉上的羞紅一時還未退去,好在燈籠的光就是紅色。
徐明遠笑著進了門,和曾清怡一同向著小院裡走去,而靈兒應該還要接引客人,所以也是告辭了,臨別還特別叮囑徐明遠給他寫幾個字,不用多,就寫她的名字,再留下徐明遠的名字就行。
天上的月亮只剩一彎月牙,不過梅園中點了幾盞白色的宮燈,倒也不覺昏暗。院子不大,地上鋪著半尺長寬的青石板,院子裡擺了一張白色石桌,還種著幾顆梅樹,樹葉已經開始發黃,地上的樹葉倒是被清掃地十分乾淨。
“徐公子,入屋還是在這院子裡呢?”蘇依夢笑吟吟地看著徐明遠問道。
“天上雖無明月可賞,不過在這院子裡吹吹秋風,聽著蘇姑娘所彈的曲子,定然是件舒心之事。只可惜這梅花尚未到開放的時節,好在花未開,身畔有佳人賽花。”徐明遠看著蘇依夢笑著說道。
“那就依公子所言。”蘇依夢聽著徐明遠的話,剛剛褪去一些紅潤的俏臉之上又是升起了一抹羞紅,側身和那兩個丫鬟輕聲說道:“翠兒、香兒,你們去幫我把琴拿來,然後拿上次我放著的那壇酒。”
那兩個小丫鬟相視一眼,再看向徐明遠,眼中皆是有著笑意,俏生生地應了一聲,向著小樓裡快步走去。
徐明遠和蘇依夢相對坐下,蘇依夢給徐明遠倒了一杯涼茶,一時間兩人倒是都沒了話,不知該從何談起了。
最後還是徐明遠打破了沉默,一手輕輕摩挲著紫砂茶杯,看著蘇依夢沉吟了一會才是說道:“我聽蘇姑娘的口音應該不是劍南道之人,倒像是北地口音,怎會到了此地呢?”
蘇依夢聽此,眼簾微垂,臉色有些黯然,沉默了一會,剛想開口,那兩個丫鬟已是一人抱著古琴,一人提著食盒走出門來,她便是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翠兒把古琴小心地放到了蘇依夢面前,那香兒則是將食盒裡的酒壺和幾碟精緻下酒小菜擺了出來,微笑著給徐明遠倒上了一杯酒。
“徐公子今日來想聽什麼曲子呢?”蘇依夢修長白皙的手指虛壓在琴上,看著徐明遠問道,臉上的黯然之色已是斂去,顯然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柔弱。
徐明遠亦是沒有追問,笑著說道:“蘇姑娘隨意便好,那日聽姑娘一曲,如聞天籟,今日有幸能再聽一曲,想來已是足夠讓白墨樓他們羨慕地了。”
蘇依夢聽此,微微一笑,手指在琴絃之上輕輕一帶,琴聲已如泉水般叮咚響起,悅耳動聽。
徐明遠把手中的茶杯輕放在石桌上,閉上眼睛聽著這令人心神舒暢的琴聲,秋風拂面,不知從何處帶來桂花的清香,令人迷醉。
此等琴聲,比起那日在米倉山上的琴師雖然少了幾分氣勢,不過風韻十足,技藝勝過那人不知幾何。若不是從小就練習琴藝,又豈能彈出這般動人之聲。
一曲罷了,琴聲彷彿還在耳邊,過了一會徐明遠方才睜開眼睛,不禁拍了拍手掌,感慨道:“蘇姑娘之琴藝,在下生平所見可排在第二。”
“依夢姐姐這般琴藝還只能排在第二,敢問徐公子排在第一的又是何人呢?”一旁的翠兒聽此,有些疑惑地問道,顯然是為蘇依夢在鳴不平呢。
蘇依夢倒也沒有出聲阻攔,亦是饒有興趣地看向徐明遠,看來也是想知道徐明遠所說比她琴藝更高的又是何人。
聽得那翠兒的問話,徐明遠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我要說出來,三位姑娘可不許笑話,若說我生平所見琴藝排在第一的,當屬城東的目盲的王大爺。他的琴聲似有鬼神之力,彷彿能夠讓你見到琴聲之中的景象一般,這些年我走過那麼多地方,從未聽到過那般琴聲。當然蘇姑娘的琴聲也是令人心神迷醉,能稱上品。”
翠兒還有些不服氣,蘇依夢已是開口道:“沒想到蜀州城還有此等高人,若是有機會,依夢定要見上一見。”看她神情倒不似作假,隱隱還有幾分激動。
第八十二章 誰懂美人淚
“我可以把王大爺家的地址留給你,若是你去拜訪他就報我的名字,一般人他還不願意彈呢。”徐明遠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