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蓆,草蓆上放著一條黑色棉被,床頭牆上掛著一幅裝裱得非常雅緻的草書。細看時,卻原來是一首七言古風:
淮陰江上清風細,釣竿七尺千金系。封侯拜將丈夫心,兔死狗烹君王意。淮陰侯,何昏昏,幾見英雄如婦人。將軍有金酬漂母,漢王未肯哀王孫。窮不聊生達亦死,英雄結局乃如此。吁嗟乎,淮陰不起季亦微,區區亭長何能為!
旁邊有一行小字,當是詩人的落款,可惜字小看不清楚,楊度亦不便離席去看,心裡想:這方丈乃是寺院的中心,最是集中體現著參禪禮佛、清心寡慾的佛家特色,為何掛著一幅這樣懷古傷今的詩卷!
正在懷疑時,覺幻長老似乎窺測到了,淺淺地笑了一下,對楊度說:“那首古風是平江臥雲和尚寫的。老衲見他書法氣勢好,特為託人去長沙裱糊的。居士看他寫得如何?”
楊度又看了一眼後說:“字寫得不錯,淋漓狂放,有癲張醉素的風采,只是既然出了家,就不必再議論這些俗事了。”
覺幻笑道:“居士不知,這臥雲皈依佛門之前,正是一位失意的英雄。追求了大半生的事業,你叫他一時如何放得下!”
寄禪指著楊度對覺幻說:“這位晳子先生也是有志圖王霸之業的人,這次卻願意幫我來記錄長老的譜系研究。”
“善哉!”覺幻點點頭說,“我看居士的氣概,也是個做大事的人,願佛祖保佑你日後能成就一番事業。”
楊度忙致謝。
覺幻又說:“佛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