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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衢山,鄭凌是不是瘋了?”陳五安排下人手把趕到遠處的騾馬重新套上車,也過來了,正好聽到這幾句。

趙瑜哈哈一笑:“四年前,浪港寨也有這麼一個瘋子呢!”

陳五、陳繡娘兩人聽得一愣,旋即醒悟,趙瑜這是在說自己。異口同聲:“那怎麼同?”

“怎麼不同?成功了叫英雄,失敗就是發瘋。我運氣好,僥倖贏了,但他運氣不好,所以死了。但若是衢山沒有石砲強弩,沒有精兵強將,以鄭家事先的計劃,我們肯定好過不了,多半他們就能成功。”

陳五反駁:“知彼知己,百戰不殆。連最基本的查敵都沒做到,鄭家敗得一點不冤!”

趙瑜點頭不語。陳五說得的確沒錯,但趙瑜他感嘆的並不是鄭家,而是自己的算計。鄭家此次來攻,多半是因為家底快被貪官們掏光,走投無路,這才狗急跳牆。但陷鄭家落入絕境的,卻是趙瑜定下的計策。他的本意是希望用此計削弱鄭家實力,開戰時能輕鬆一點,卻沒防備到鄭家會來打劫衢山。

‘只顧著算計人,卻沒提防別人也在算計我。童貫是一例,鄭家又是一例,這世上沒人甘願當棋子啊。’但雖然被人算計,卻並沒吃虧,靠得不是他的頭腦,而是這幾年他在衢山打下的根基。他又想起當年算計趙櫓、趙瑾的往事,當初也是定下了一連串周密的計策,一環緊套一環,看似完美無缺,卻是意外頻生。最後雖是如願以償,但中間不知繞了多少彎子。

‘看起來,以後還是不要定些亂七八糟的計策,憑著技術和戰略上的優勢,慢慢積蓄實力,厚積薄發方是正途。’趙瑜想著。

這番心思,他無意外露。只領著陳五、陳繡娘巡視整個戰場。不過一刻工夫,衢山大道上的屍首已全數拖到路邊,散落的兵器也收集起來分類堆放,路面上只剩下厚厚的一片血漬,延伸了十步,提醒人們,剛才這裡發生了多麼慘烈的戰鬥。

經歷了這場激烈的戰鬥,精疲力盡的四百正兵撤到了不遠處的山坡上休整。戰鬥時還不覺得,但聽到息兵的鑼聲後,所有人幾乎都要攤了下去。早前就算是坐在大車上,持續繃緊的神經也早消耗了他們大量的體力,再經過這場戰鬥,已是站立不住。當聽到休息的命令,就紛紛坐倒在地上,或喝水,或閉目,卻沒幾人有興趣談論剛剛結束的戰鬥。

雖然四百人拼掉六七百敵軍,卻只有總計二十三人的傷亡,的確戰果輝煌,但對大部分都經歷過浪港寨時代歷次海戰的衢山正兵們來說,卻算不得什麼。不論是在趙櫓還是趙瑾麾下,以幾十人、數條船為代價,大破數千官軍的戰役,都是慣常見的,而趙瑜所指揮的衢山海戰,在趙櫓趙瑾身死,多船投敵,軍心不穩的情況下,奮力一擊,全滅近萬官軍主力,最後的傷亡同樣不及今次。

‘不過是個小場面罷了!’幾乎所有人都這麼想。

“恭喜大當家!”探視過幾個傷兵的傷情,陳五對趙瑜抱拳道賀。當然與手下的軍卒不同,這次野戰勝利的意義,他們這些頭領再清楚不過。這代表這衢山軍不再侷限於水戰,在陸地上也有了一定戰鬥能力。

趙瑜搖頭,“僅僅是第一步!路還遠得很。”

陳五卻鄭重道:“雖然只是第一步,但畢竟是開始走了。正所謂‘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趙瑜聞言,大感驚異。陳五雖讀過幾本書,但荀子的《勸學》對於他來說,還是過於深奧了,他是哪兒學來的?

看到趙瑜驚奇的目光,陳五憨憨一笑,解釋道:“某這幾日在寨中,閒得無事時,便去義學旁聽。陳先生不嫌某這張臉,教了某不少道理。”

“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但五哥在寨中日日得見,我卻沒注意。我這個大當家當得糊塗啊!”

“恭喜二郎!”午後,陳五帶兵回了主寨,趙瑜則和陳繡娘去了船匠莊,在好不容易安撫下馬林溪後,剛剛陪著島東的幾個頭領、匠作們坐下,趙文就趕了過來。一進屋,就大聲道賀。

“今天已經聽了許多次了,不能換個詞嗎?”趙瑜笑道。

趙文卻道:“別人恭喜二郎,只是因為此戰得勝。而我恭喜二郎,一是因為二郎你心想事成,剛想對付鄭家,他們便自己送上門來。此戰一過,鄭家主力盡喪,湄嶼、寧海,已是手到擒來。”

趙瑜點頭,鄭家核心主力不過一千,現在幾乎是全軍覆沒,本來預計要死上三五百人才能攻下的湄嶼私港,現在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下,當然值得恭喜。

“那第二呢?”

“第二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