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必然不多——這也是趙瑜把絕大部分船隻都撤出南桑河地功勞,要是被交趾人發現河道中有大批的東海戰船。肯定要先顧及糧道安全——以趙瑜估計,能有五千石已是多了。
交趾不是大宋,州縣中都有常平倉儲備,其在南方,唯一的糧囤正在趙瑜手中。*****只要東海艦隊封鎖了河道,憑李乾德手中的這點軍糧,三天之內,他就要收緊每日的口糧配給,再過數日,他就只能給自己的中軍主力供給糧草了。手中有糧。心中不慌。若是無糧,軍心可就要出問題了。
炊煙淡去。日頭高起。北門之外的交趾大營中開始擂鼓,很快,其他三門外的偏營也跟著擂鼓。一支支隊伍從四座營寨中奔出,數萬士卒在營前的空地上列陣。旌旗招展,陣列巍然,一面一丈多寬的黃龍大旗,就在北門主陣後地一座三丈有餘的高臺上迎風飄揚。
“當真是李乾德!”趙文放下望遠鏡,驚喜說道。能在大旗上繡著護國黃龍的,在交趾也只有李乾德一人有資格。
“當然!用耳朵聽就知道了!”趙瑜冷道。隨著北來的和風,一陣陣口號聲傳來,側耳細聽,卻是在呼喊萬歲二字——交趾此時脫離中原不過百餘年,漢語依然通用,何況漢家文明輻射天下,不論日本、高麗,還是契丹、交趾,呼起萬歲來,都是同樣地發音。趙瑜、趙文如何聽不懂?
這聲音開始時甚是輕微,不過,高呼萬歲的人很快就多了起來。由百至千,由千而萬,人數越來越多,從北門延伸到東門、西門,再轉到南門,一時之間,清化城外四面八方都在呼喊同一個字詞。
萬眾共一呼其聲響遏行雲,直如天崩地裂一般。大地彷彿都在抖動,城頭上地一些碎石撲簌簌的往下掉落。從交趾軍陣中騰起的戰意,迎面而來,衝得人站不住腳。
“這是在示威啊!”趙瑜冷笑,神色絲毫不為所動。
“這應該也是李乾德在鼓舞士氣!”趙文補充道。“前軍覆沒,主帥被擒,還丟了城池,交趾軍這時計程車氣如果不鼓動一下,接下去的戰鬥也不好打。”
趙瑜哼了一聲,回頭看看身邊的親衛。倒有幾人臉色發白。他微一皺眉,他的親衛多是經過殺陣的老卒,他們都被眼前的場面嚇到,下面計程車兵恐怕也免不了有些慌亂:“所謂有來有往,還是回敬一下好了!……傳令下去,讓炮隊發號炮回應!”所謂號炮就是隻放火藥,不放炮彈地空炮。*****很快,後方地炮壘一連串的驚雷響了起來,刺鼻地硝煙在空氣中瀰漫,一時之間,炮隊放出的號炮,把交趾人的萬歲之聲全壓了下去。這炮聲不是給交趾人聽的,而是要鎮定一下被萬歲聲震撼得有些浮躁的東海軍心。
鼓舞過人心,交趾人的陣勢開始變化。幾個軍陣撤到了大營邊,以豎著黃龍大旗的高臺為中心,擺起了防禦的樣子。一支大約三千人的隊伍,排眾而出,在離北門豁口約一里的地方展開攻擊陣形。這隻軍隊衣甲鮮明,陣列整齊,軍容軍貌與其他交趾軍比起來,要強出許多,看起來像是主攻。
不過,這也只是攻城軍隊的一部分,在這支隊伍的兩側,各有兩千多士兵,抬著一具具兩三丈的長梯,做出要登城的樣子。其他三門,總計五六千的交趾軍也都擺出了百來具長梯。除此之外,卻別無其他攻城器械。不過這也怪不得交趾人技術水平低劣,在這個時代,任何一個國家和民族,都沒有資格在城市攻防戰的技術上,與大宋叫板。何況只有三五日的時間,以交趾工匠的能力,能造出這些登城梯,也算是難為他們了。
在交趾人佈陣時,東海軍也沒閒著。一隊隊士兵站上城頭,守城的兵械也運了上去。除北門,其他三個方向趙瑜各放了四個都,又把絕大部分的油料和柴薪分配給他們,雖然人數不足,但憑著這些守城利器,也足以擋下幾次攻勢了。
而北門處,雖然已確定是敵軍的主攻方向,站上城牆的就只有兩百人,隔著北門豁口正好一邊一都,但在城內,除去守候在炮壘和胸牆兩道防禦工事的六百士兵,趙瑜手上的一千預備隊卻也是配置在北門附近待命。
鼓聲隆隆,從城內城外同時響起。在戰鼓的催促下,一萬多名交趾士兵吶喊著,同時衝向了清化城。上萬人的嘶喊聲由遠及近,聲威震撼,比起前面的高呼也不遑多讓。
一里的距離轉瞬即逝,但面對進入射程的敵軍,東海軍卻沒有射箭的打算。數百架雲梯靠上了城頭,交趾兵們叼著刀劍,舉著長槍,蜂擁而上。這時,城頭上,一罐罐油料潑在了雲梯上,一束束點燃的柴薪順著雲梯滾下了城頭,火焰從雲梯頂上燃起,順了向下流淌的油路,轉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