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可能性不大——現在兩軍在前線的集結地,相距足有四里。雙方都是步兵。四里地,陣列前行的話,沒半個時辰走不完——但還是要小心為是。
“大帥!全軍已列陣完畢,請大帥下令。”
完顏婁室這時已經抵達戰場,在他身前,麾下的幾個猛安——不論女真還是外族——都已到齊。婁室之下,官位最高的庫莫奚猛安——大帶著一眾將領向完顏婁室行禮請命。
“傳令全軍,就地休息!”婁室說道。
渤海行軍猛安高彪出列向婁室進言:“大帥,我軍現已全師待戰。而東海人卻只到了四千。我眾敵寡,正好乘機攻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不待婁室說話。盧克忠當即說道:“怎麼衝,隔著有四里地。等我軍衝過去,他們的兵早到齊了。那時東海人便能以逸待勞,迎擊我軍。”
高彪帶著殺機地目光掃過盧克忠。這小人。在庫莫奚地大面前。他全陪著笑臉。對上他高彪。卻常常挑著錯。不就是因為大兼著同知東京留守事。而他只是個渝河州千戶嗎?
“大帥!”高彪踏前一步。催促著。“機不可失啊!”
完顏婁室皺眉瞥了他一眼。這個蠢貨。還當指揮地是騎兵嗎?出營行軍已經讓下面地士兵走了近兩個時辰。再衝鋒四里多地。哪還有力氣拉弓搭箭?蠢材!
這麼想著。他卻又懷疑起來。渤海人跟漢人一樣。都是耕作為生。少有馬匹。如高彪地千人隊。便大半是步兵。他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心中疑雲一起。看向幾個外族部將地目光便為之一變。早前還覺得他們能奉命前去詐降。還算是大金地忠臣。但現在卻只覺得他們幾個。一個比一個像叛逆。
幸好一直都在防著他們!婁室想著。便說道:“我軍行軍半日。正要將息一下體力。不可即刻進攻。爾等先各歸本隊。靜待我中軍號令。”
將領們互相對視幾眼。由大領頭。躬身而退,高彪面有怒色。卻也跟著走了。幾個外族部將,除了高彪是個渾人,大、耶律高八、耶律耨裡,都是精明角色。完顏婁室眼中的疑雲,自是沒有瞞過三人的眼睛。完顏婁室對外族兵的顧忌,他們早已是心知肚明。現在高彪只提了句建議,婁室便起了疑心,三人也不奇怪。
高彪會提議衝鋒,只因他蠢罷了,並不是他有異心。完顏婁室本非遼陽系統,自然不曉高彪底細,而大和兩個耶律都是南部都統麾下,卻哪會不知。
可惜那高彪,他可是我們中間,唯一一個對大金國忠心耿耿的。三人轉著同樣的念頭,各自回到本軍。
萬二金兵,左中右分作三部。完顏婁室自領五千女真居於中軍。契丹、渤海等外族的五千兵,平均分在左右,而在他們的身後,都放有一個女真千人隊,名為助戰,實則是監視。
至於近萬民,並沒有比完顏婁室帶上陣前。戰場上並不是人越多越強,遼國每次伐金,帶來兵力總在十倍以上,但次次大敗虧輸,太多充數的兵力對於將領來說完全是拖累。那些民都被留在營中,現在無人看管,多半是散了鴨子。完顏婁室已是破釜沉舟,此戰無論勝敗,都再用不著他們。如果婁室還有騎兵在手,尚能廢物利用一下,用馬隊趕著一眾民去消耗東海人地箭矢。但現在他只有步兵,如用去驅趕民。民被敵軍擊垮,倒捲回來,便會將後面計程車兵們一起沖走。而騎兵卻可以利用機動力避過風頭,再重新驅使民上前。
完顏婁室嘆了口氣,沒了騎兵,慣常用的戰術卻都廢掉了。他望了望遠處,他手上僅餘地那點騎兵,除了幾匹留在身邊作傳令之用,便都在外圍驅趕東海人派出來的遊騎。
在他視線中。一個黑點由遠及近越來越大,衝到近前,卻見是他的長子活女。
在婁室面前,完顏活女翻身下馬,尚在賓士的戰馬前衝了幾步,便自己緩步停了下來。
“五千。東海人只有五千!”完顏活女大聲稟道。他剛剛活捉了一個東海人派出來的契丹遊騎,砍了幾根手指,很快便問出來口供。原本一直沒有打探到的東海兵力,現在已是一清二楚。“此戰是東海王親自領兵,**來地人馬只有五千!”
“五千!”盧克忠大喜,完顏婁室心驚。“是否確實?”婁室問道。“千真萬確!”完顏活女反手指了指馬脖子下的一個尚滴著血的腦袋,“那個便是投了東海地契丹人。”說著遞上一個頭盔,正是東海士卒所用頭盔的式樣。
“大帥!我軍數倍於敵,此戰必勝無疑!”盧克忠喜笑顏開。
完顏婁室顯得很平靜。當初面對遼主七十萬大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