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受了傷,他也沒把握能贏,更別說勝得如此輕鬆。
感慨了一陣,完顏活女再次舉起刀,準備向前搜尋。只是他剛一舉步,就發覺右腳突然一滯,好像掛到了什麼。低下頭去,竟是那名戰士用盡了最後的氣力抓住了他的右腳。戰士雙目圓瞪,被切開的眼球凹了進去,空洞的眼窩如同兩個黑洞,已經斷了氣,但他的雙手卻卡著活女右腳上地靴子牢牢不放。
完顏活女用力掙了幾掙,又蹲下去想把手指掰開,卻發現那位戰士把他的右腳死死的扣住的雙手已經僵硬得如同鐵鎖一般。無可奈何,他揮刀把戰士的手指一根根切斷。能有如此忠心的侍衛,那主人的身份,活女心中隱隱約約的也有了底。
轉過石堆之後,就看見一人背朝外瑟縮在兩塊石頭之間。當聽到背後的腳步聲,那人便用力的嚮往石縫深處鑽去。完顏活女地心臟劇烈的跳動,渾身都緊張得有些僵硬,一步步走上前,用刀把那人逼得轉過臉來。接近五十的年紀,鬚髮花白,但眉眼間卻讓看過了不知多少次天祚畫像的完顏活女十分眼熟。果然不出意料,正是遼國皇帝耶律延禧。
早春時節,應州一帶的傍晚仍是十分寒冷,尤其是一天中,有很長時間見不到太陽的餘睹谷,在山谷間穿梭的獵獵寒風,能把人的骨頭都凍起來。紅日西垂,被派到一塊高聳的巨石上放哨地士兵已經凍得嘴唇發青,瑟瑟直抖。按照幾個月來的規矩,等活女回來就可以把這個受凍的苦活交給他去做。但已經等了小半個時辰,完顏活女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
“他孃的,怎麼還不回來!”哨兵罵罵咧咧著,不但罵著晚歸的活女,連把他派出來放哨的完顏思恭也被罵了進去。
反正思恭他們尚坐在百步外的避風處休息,罵聲也不虞被聽到。正罵間,只見夕陽的霞光下,一騎人馬的孤影斜斜拉長,完顏活女正騎著馬緩緩而歸。在他地馬鞍前橫著一人,只是要他砍得柴草卻不見蹤影。
“喂,活女,叫你撿的柴草呢!?”哨兵肆無忌憚地訓斥著完顏活女,但當他看清被打橫架在馬背上的俘虜身上的裝束,卻立刻驚叫起來:“是龍紋……是天祚!!!”
聲音在谷中迴盪,聽到哨兵的驚呼,完顏思恭猛然跳起。僅僅百步的距離也等不及走路,跨上馬就趕了過來。
就在活女馬邊,完顏思恭粗暴拎著天祚地髮辮,把他一把揪起。低下頭,細細審視著耶律延禧的相貌。前來搜捕地官兵都看過遼主的畫像,雖然形容變化很大,但輪廓隱隱還有點舊時地樣子,“是天祚。”完顏思恭點著頭肯定了俘虜的身份,他瞥了活女一眼,眼神轉厲,‘這麼大地功勞你可不配!’
心念電轉,完顏思恭突然間馭馬離開完顏活女身邊,衝左右打了個手勢,原本聚在一邊的騎兵們心領神會,立刻四散開去,人影晃動,登時就把活女、天祚兩人一馬包圍起來。
活女**馬腹,左右看看已經堵著他所有去路的完顏思恭的手下,雙眼眯起,沉聲問道:“撒改,你這是什麼意思?”
完顏思恭捋了捋鬍子,在金史本傳,他被稱為美髯,不過二十出頭,就留了一尺多長的長鬚,配合著他雄偉的體貌,頗有點美髯公的架勢。他大笑道:“沒什麼,只是怕天祚逃掉。遼國皇帝太會跑了,不好好圍著,說不定轉眼就會不見。”
“我已經用繩子綁好了。”
“我要親自查一查才放心。”
“是嗎?”完顏活女低聲呢喃著,猛然一抬頭,終於做出了決斷,“你要查就給你查好了。”扶著遼主的手一鬆,他很乾脆的就把世間最為尊貴的俘虜丟到了地上,在天祚皇帝的叫痛聲中,縱馬閃到了一邊。
活女如此好說話讓完顏思恭覺得很詫異,但他卻沒有多做揣摩。不遠處的大遼天子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只要把天祚帶回去,輕而易舉便能換個猛安回來。想到即將到手爵祿,眾人興奮莫名,齊湧到遼主身邊,一時顧不上看著完顏活女。
冷眼瞧著思恭諸人興奮得衝向蠶縛在地的大遼皇帝,完顏活女把兩根手指放入口中,用盡氣力打了個極尖利響亮的呼哨。沒等完顏思恭反應過來,他們**的坐騎便應聲猛地跳了起來,雖然沒能把人顛下地,但眾人也是一陣手忙腳亂——完顏活女幾年的馬伕可沒白做。
“活女!你找死……”完顏思恭勉力安撫著坐騎,口裡還不忘衝著完顏活女大罵著。只是他一抬頭,卻見一點烏光直奔面門而來,利箭破風的尖嘯直刺耳中。思恭張口欲喊,但聲音卡在喉間卻再也發不出來。
這一幕,周圍的眾人看得清清楚楚,但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