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國,不過以東海的兵力,等他收拾好南方,河北河東早就是大金的囊中之物了。
‘如果時局真的如此展開的話,按著大哥的謀劃,與東海平分天下也不是不可能。’宗望遺憾的想著。但現在道君皇帝不知道逃到南面地哪個地方去了。有他在南方坐鎮,南朝的天下亂不了。而且東海王據說對道君皇帝一向恭順,一年四季貢使不絕。如果道君皇帝向他借兵求助,他至少**成可能會答應下來,那對大金將會是個很大的麻煩。
宗望抬頭盯著帳頂,苦思冥想,‘得想個辦法讓東海與南朝翻臉才行。’使人找來南朝的降臣,他問道:“東京城中可有東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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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思殿中一片愁雲慘霧。
御桌之後,當年趙的位置上坐著如今的皇帝。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相貌雖是遺傳了趙的端正俊秀,卻沒有年輕人應有的朝氣和銳氣,臉青唇白,雙眼無神,緋紅色袍服下地身體削瘦乾枯,毫無氣勢可言,用一句話概括,那就是‘望之不似人君’。比他的父親還要不堪。
趙桓愁眉苦臉著,他並不是有決斷地人。剛開始,金人還沒圍城時,他便猶豫於走與守之間。李綱說要死守東京,否則宗廟難保,趙桓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但等到耿南仲建議他巡幸陝西,趙桓又覺得的確先去陝西避避風頭更安全些。李綱、耿南仲爭執不下,其餘地宰臣也分作守、走兩派互相攻訐不已。
當時趙桓是左右為難,李、耿兩人一個是助他登基的功臣——當初趙意欲南逃,但只准備讓趙桓以太子身份監國,是李綱與門下侍郎吳敏出言逼著趙退位內禪——一個則是從龍地東宮舊臣,在趙桓身邊服侍了十四年之久,情誼非常。他倆的話,趙桓都能聽得入耳。雖然從心裡上講,他還是想逃遠點暫避兵鋒,但身邊的班直護衛家室都在東京,逼著他們妻棄子,全軍登時潰散都不是不可能。
不過當完顏宗望圍城後,趙桓就不用再苦惱了,反正已經跑不掉了,現在要考慮的,究竟是戰還是和的問題。只是李、耿二人爭論地焦點,也從守和走變成了戰與和。宰輔們有的要戰,有的要和,金人圍城已有數日,而趙桓的主意依然搖擺不定。
趙桓坐在他父親的位置上看著殿中,偌大的睿思殿空空落落,當年能入這殿中的文武官員足有數十人,但現在,卻連區區十幾名宰輔都沒到齊。
金人尚未圍城的時候,上皇先帶了大批的臣僚離開。有他做榜樣,很快工部尚書張勸便棄職南逃,衛仲達、何大圭等五十六人也跟著棄職南逃。童貫帶著三千勝捷軍跑了,殿帥高也帶著三千禁軍跑了,還有蔡京,他帶了一大家子上千人一起向南去找太上皇去了——趙桓私下裡真是很服這位四次為相的權奸,這麼一大家子,竟能在金人眼皮下順利南下,蔡京活了八十歲,當真不是白活地。
就在趙桓他剛剛登基的時候,太學生陳東領著一幫只知道添亂的書生伏闕上書,勸他誅蔡京、王、梁師成、童貫、李彥、朱六賊以謝天下。趙桓不是不想殺這六賊
皇留給他的臣子們,盡是六賊的門人黨羽。他還沒。逃了大半,若是點了頭了,還能剩下幾人?如今趙桓地朝堂上,少了整整近一半官員,剩下的一半也有大半是沒來得及跑而不得不留下的,再少人,政府就要垮了。
‘朝中無人啊……’趙桓暗歎著。現在他能借重的,只有如李邦彥這等佞幸之徒,李綱、吳敏,只懂用大道理逼著他做事,不懂為君分憂,而他能信重的東宮舊臣,如耿南仲、唐恪等人,由於資歷不夠,在李邦彥和李綱等諸宰臣地聯合打壓下,連說話都輕聲了許多。
太宰李邦彥,善調笑謔罵,能踢蹴鞠,經常以街市語為詞曲,曾言‘賞盡天下花,踢盡天下,做盡天下官’,自號李浪子,人稱‘浪子宰相’,為世人所不值。但這些年來,王趙楷謀奪太子之位,王、童貫、蔡京等人皆站在王一邊,宰臣中惟有李邦彥一人始終不渝的支援趙桓,有護持擁立之功,所以趙桓甫登基,便升李邦彥為太宰,即為首相。
只是這位浪子宰相,現在還在為城外金虜突然提出的新的和談條件,而與李綱辯論著。
……金虜主帥完顏宗望想要東安王趙瑜的親弟趙琦為質!……
李邦彥玉立殿中,這位銀匠的兒子以美風儀著稱,他往殿內一站,那身姿便讓人賞心悅目。大宋首相高聲激辯:“……趙瑜遠在東海,金虜就在城外,一在天邊,一在眼前。還是先把金虜敷衍過去再說。”
趙桓微微頷首,他的李太宰說得很有道理,雖然他是想靠東海解圍,但遠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