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但群氓無知,只能隨波逐流,真正顛撲不破的真理,卻是得士心得天下。千百年來,掌握了知識、民望和言論計程車大夫才是統治天下的關鍵。只要你想擁有這片大地,就必須得到士大夫們的認同,也必須藉助士人的能力來治理國家。那些做不到的,那些不願做的,要麼身死族滅,要麼就被趕到蠻荒野地,享國從不能長久。
可是,任誰也想不到竟然還有這樣一種釜底抽薪的做法。擔心士大夫不肯投靠?沒關係,直接培養聽命於自己計程車人好了。這樣一來,哪個士大夫還能跟他討價還價?就是武侯再世是再也等不到三顧茅廬。不從直接誅殺,反正有的是人替代。一個兩個比不上,十個八個加在一起還會不比上?都殺光了也沒問題!這就是宇文粹中從趙瑜的話語裡聽出的深意。這樣的底氣,連始皇帝也要瞠乎其後……秦始皇還要收回逐客令對東海王來說人來去與否,他都可以不必在意。
宇文粹中恍恍惚的想著,也沒注意前面的路,順著長廊剛轉過一個彎,就與一人撞個正著。只聽得乒令乓啷一陣響股濃烈的魚腥味就在跌坐在地上的宇文粹中胸前彌散開來。
“楊小六,走路不知要看路?!”
河北校尉一聲吼讓宇文中從恍惚中驚醒,眼前一個十幾歲的小兵正哭喪著臉抓著塊托盤低頭挨訓,碗碟打碎了一地,而原本放在托盤上的東西蒸好的米餅、兩條鹹魚還有一點醃菜,全潑在了自己的身上。狼狽不堪。
“執政!你沒事?”河北校尉訓了兩句,又低下頭問向宇文粹中。
大宋的尚書右丞抬起正對上了一張眼瞳藏著嘲笑的面孔。
‘來時候倒裝得人模狗樣。見過大王后就嚇得跟只鵪鶉似地都丟了。這就是大宋地執政啊……’河北校尉心中地鄙視完全沒有掩飾。
他方才與丁濤站在門外。趙地話他們是聽得一清二楚。不但大宋地尚書右丞被趙瑜驚掉了魂魄他們身為親衛。也沒想到他們地大王謀遠慮到了如此地步。
一以來。由於百戰百勝地戰績。東海軍隊中地年青將校們心氣極高。而東海國內地宣傳口徑裡。對大宋地君臣、軍力、戰略卻大加貶責。因而對趙瑜枯守小島地行為十分不理解。尤其是到了趙瑜公佈身世之後。看著自己地主君身負太祖、秦王和老王接連幾代地深仇血恨。卻仍恭恭敬敬地向道君皇帝俯稱臣。下層軍官們不免有些微辭。若不是東海連續對外擴張。早晚會有人忍不住群起上書。逼著趙瑜起兵復仇了。
為了防止大宋地士大夫們反抗。就事先培養自家地士大夫。這種釜底抽薪地辦法誰能想得出?
持續十幾年地謀劃和等待。天下間又有誰能做得到?
難道是因為大王做慣了生意地緣故?東西一多。價格就賤。而商人們要想殺價。最好地辦法就是手上先備點貨。而囤貨惜售地技倆更是商人們所最擅長地。
大王把他慣用的手腕用到政事上來,當真是無往不利。
‘大王當得天下!’他從沒有像現在這般確信過,也從沒有像現在這般為自己當年投奔東海的決定而慶幸過,他更為自己的兄弟感到遺憾,‘鵬舉,你真是可惜了……’
“……沒事!”宇文粹中推開河北校尉的手,自己站了起來,整理好袍服,希圖保持一點上國重臣的尊嚴。他看了看貼牆站著幾乎要哭出來的小兵,也不知道他是想躲到哪裡吃飯,正好撞上了自己。
“王貴!你們在鬧什麼?!”一個帶著點怒意的聲音突然在三人身後響起。
宇文粹中連忙轉身,只見在一個侍衛的引領下,兩名文官打扮的中年人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後。那兩名文官,前面的一人身著紫袍,犀帶環腰,佩著金魚袋,另一人則是低一級的緋紅袍加金魚袋,看服飾都是東海的重臣,而看相貌氣質,也是飽讀詩書計程車大夫模樣,絕非沐猴而冠的村儒。
“盧參政!李學士!”只見被喚作王貴的河北校尉連忙上前行禮。
‘參政?學士?’只看兩人服飾差別,宇文粹中倒也不難分辨出誰是副相一級的參知政事,誰是學士。‘他們就是東海王引以為臂助計程車子嗎?’
“這位是?”兩名東海重臣的注意力移到宇文粹中身上,雖然衣服上一片狼藉,但服飾的顏色是改不了的,紫綾質地的公服正代表著穿著它的主人身在朝中的地位。
王貴側過身子,抬手介紹宇文粹中的身份:“這位是大宋尚書右丞宇文公。今日領上皇口諭來見大王。”
兩人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後面的那位李學士臉上更多了幾分鄙夷,“原來是蔡太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