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麼做只會引發更多的恐慌,讓江南的錢莊倒閉風潮,擴散到大宋各地!想不到楮幣局不智如此!”陸游用拳頭捶著大腿,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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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楮幣局做得很聰明。銀行法一出,楮幣局對大宋財政的控制又深入了許多。從今以後,天下的錢莊、銀行,都只能仰仗皇宋楮幣局的鼻息!而站在楮幣局後的官家,就是這次江南金融海嘯的最大贏家。”
北京的岐王府中,在趙師弘面前,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操著一口難懂的嶺南口音慷慨陳詞著。陳建,字創之,廣州人氏,家中世代從事著質庫、典押之類的營生,現在手上還有一家不大的錢莊。雖然他才二十三歲,但已經是兩起兩落,兩次敗光了家業,也兩次重新站了起來。
在與岐王府有關的賓客中,陳建是對財計金融最為了解的一人。
不過陳建現在所說之言,卻讓趙師弘皺起了眉頭,要不是現在是隻有兩人的私下裡的對話,他肯定得要掩起耳朵掉頭就走了,“這話怎麼說的?明明是江南人自己嚇自己,才亂起來的。怎麼到了創之你嘴裡,倒好像成了皇爺爺故意做的一樣!江南的富戶一個個的破財破家,這對皇爺爺、對楮幣局又有什麼好處?”
陳建嘴角lou出一絲冷笑:“江南的金融風暴就是官家揮揮手扇起來!想教訓得不僅僅是江南的富戶,而且還有六大王。今次遠征,是六大王一手推動,讓沉寂已久的軍方終於有了立功受賞的機會。
可六大王最大的錯誤,也就是討好了軍方!官家尚在,軍隊豈是他一個皇子能染指的。他讓寧易上書,引動了軍隊的野心,xian起的波浪連官家都不可能在保證自己權威的前提下強壓下去。但官家何等人物,便故意坐視江南生變,給了六大王一個教訓。這一次,六大王在奪嫡的道路上是進一退三,得不償失。”
趙師弘臉色微沉:“創之!莫要再胡說,你有些太過了!楮幣局只是未雨綢繆罷了。而皇爺爺更是不可能操縱江南生亂!”
“不可能?!”陳建大笑著拿出了一本《皇宋銀行法》,在趙師弘面前揮舞著,“大王,你想想罷?《皇宋銀行法》,總計七章九十二條兩百零三款,這麼些細緻繁瑣而又嚴密的條文,竟然在江南錢莊破產風暴開始之後一個月內就頒佈出來,不是早就有所準備,又會是什麼原因?而且若不是有人暗中穩定局勢,看江南都亂成那般模樣,京城中又怎會一點波動都沒有?”
“這些年來,江南的富戶都貪著私家錢莊的高息,很少將家財存進三大錢莊——現在改叫銀行了。在大宋各路各行省,還有各個藩國大區,興業、勸業和海事三大銀行的業務就只有在江南諸路佔得份額最少。楮幣局和三大錢莊的各大股東對此早就心生不滿,想動手解決江南這些與他們爭利的敵人。若不是官家壓著,恐怕早在十年前就動手了。”
“而今次遠征天竺、大食,正好打在江南錢莊的死穴之上。官家趁著這個機會出時,絕對是是一箭雙鵰的高明之舉。六大王的氣焰被壓下去了,而從今以後,看還有誰敢貪著高息,去將自己的全部身家賭在那些沒本錢的小錢莊上?!”
趙師弘還帶著稚氣的臉上,有著超過年齡的沉重,他真心實意的在為江南的百姓感到難過。“若真的是這樣,那楮幣局就做得太過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不敢批評自己的祖父,只能怪怨楮幣局了。
“一點也不過分!江南的工坊、錢莊聯絡得太緊,資金鍊也太過脆弱。一損俱損,卻不會一榮俱榮。本來就是隨時會潰爛的膿包,足以威脅大宋國本。早就應該挑掉了,官家也不過藉著時勢發展,順水推舟罷了。”陳建細細的向趙師弘解釋著他金融方面的困惑。,“不過楮幣局也的確做得絕了一點。如果他們放放手,還是有其他的辦法可以讓儲戶們規避風險的。”
趙師弘眼睛一亮,急問道:“有什麼辦法?!”
“那就是保險法案。大王你也知道的,自來海貿都是有個規矩,如果因為風浪需要棄貨,或是艙室進水,使得貨物損壞;不論損失的是誰家的貨物,最後這損失是由全船貨主平均承擔。而我在廣南推行的保險,是將海貿的風險,平攤給所有的投保人。舊時貨主的平攤,只要船隻葬身大海,那就要全數傾家蕩產,但現在的海貿保險,卻是船隻沉了,也能保住一部分本錢。以便東山再起。”
陳建推銷著自己的創舉,他已經將寶壓在趙師弘身上,皇宋楮幣局的大掌事之職,也是他夢寐以求的位置,“現在可以創設一個存款保險。按月付出一定金額的保險金,如果存款的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