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受點挫折是好事,只冷笑道,“大宋百官多是廢物,你早就該知道了!要是睦州、歙州的文武官吏有那麼一丁點能耐,也不會讓方臘短短月餘就聚起如此聲勢。”
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丁濤不想再提煩心事。他看看周圍,就只看見百來人在湧金門上守著,其餘近三百號官兵都不見了蹤影,“七哥,出了什麼事,怎麼就剩這點人
“我派他們去錢湖和錢塘兩門去支援了。”呂師囊道:“賊人比城裡面的要聰明多了。錢湖、錢塘二門已經由聲東擊西的佯攻,轉成了他們主攻方向。我怕兩門有失,便派人過去幫把手。”
“大部隊還在遠處等候,他們是在等城裡的內應把門開啟。湧金門內,方才已經燒出了不小的動靜,現在糧庫的煙氣又這麼大,不會看不到。”
丁濤嘆了口氣:“希望方臘不會見著這西面的幾個城門難攻,又轉到其他幾面去試運氣。”
“放心好了!”呂師囊笑道:“轉換攻擊目標不是那麼容易的,要指揮上萬人扛著器械、甲具繞著城走,沒有一兩個時辰做不到。現在已經是快到申時了,離天黑也只剩一個多時辰,賊人今天的攻勢只會集中在西城。不過……從明天起,方臘吃了虧學了乖,應該會把目標轉到其他幾
“那就麻煩了。”丁濤眉頭皺得死緊,“雖然城內的奸細應該都殺得差不多了,但糧庫被燒掉的事卻瞞不過去。雖然還沒有細細清點,但十餘萬石存糧最多隻剩三分之一。城中軍心已亂,如果明日方臘軍四面圍攻,我們是首尾難他手上的兵太少,友軍又其蠢如豬。守城時既要給他們擦**,還要防著被拖後腿,當真是內外交困。
這事難辦了!
“今日是月末!”一直沉默著的餘道安突然沒頭沒腦迸出一句,“天上沒有月亮。”
呂師囊和丁濤齊齊抬頭,看了看又抿起嘴的餘道安,都立刻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同樣的想法其實已經在他們心中轉了很久:“是夜襲嗎!?”
“還有更好的辦法?”餘道安反問道。
丁濤搖著頭,他早已考慮過這個方案,但得出的結論是可行性不大:“所有城門都給堵上了,想出城,要麼走水閘,要麼直接就得從城上槌下去。不論哪個辦法,動靜都不會小!”
餘道安道:“月黑風高,賊軍的營寨要麼在鳳凰山外,要麼在西湖對岸。就算出城時動靜大點,最多驚動城裡的人,城外的賊人怎麼可能會發
“我就怕城裡鬧起來!”經過糧庫一事,丁濤已經對城中友軍不再抱任何希望,“沒我們這五百兵鎮著,杭州城中肯定會翻天。我們出城,賊軍也許不會發現,但城裡一亂,方臘難道還會不派人查探嗎?只要登高一望,就能看到我們!”
“不會!”餘道安搖頭,“賊人的口號是吃菜事魔教。日日吃素,人人都是雀矇眼,到夜中便會變瞎子。他們什麼都看不見!”
至少在宋代,胡蘿蔔還沒有傳入中國,而食素者日常吃的都是清粥小菜,得了夜盲症的極多,不比東海人,豬肝魚肝都是家常菜,就算在夜中,也不會變睜眼瞎。這種常識,如呂、餘二人這樣在大宋治下混了二十多年、又入東海領了幾年兵、見多識廣的軍頭是一清二楚,但像丁濤這般才十六七歲、剛從軍學裡出來小子卻不可能知道。
“他們看不見我們,但我們卻能看見他們!”呂師囊接過話來,“賊軍的營寨裡可是一片篝火,我們只要往篝火最多的地方殺過去就行了。才一個月時間,我就不信方臘還能把結硬寨防敵襲的本事練出來——看看他們在外面結的寨子,該留出空來的地方,營帳連綿;該聚兵守護的要地卻留出了一大塊空隙,這是請人來攻——只要順利出城,直接沿著河堤衝殺過去。就算方臘留了明哨暗哨,他們也來不及反應!”
見丁濤沉思過後,點起頭來,呂師囊便一拍餘道安肩膀,又道:“雖是要出城夜襲,但城門不能空著,餘兄弟,我留五十人給你,今夜你在這裡留守。”
“是!”餘道安行禮接令。
“濤哥兒!”呂師囊又轉向丁濤:“今晚你就跟哥哥我一起去跟聖公打個招呼!貴人遠來,我們自當出門相迎,不能讓人說我們東海漢子不知禮法!”
丁濤抱拳,燦然笑道:“一切全憑七哥吩咐!”
第五十六章 西軍(上)
大宋宣和二年十月初八,乙丑。/西元1120年10月3
衢山。
“……所以你家呂指使便決定夜襲方臘大營,以便打擊明教軍氣焰,提振城內士氣?……當然,如果能順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