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蒼穹篤定。
他又過來,想要再啃我一次。
其實那種感覺不賴,而我也不是什麼貞潔烈女,便也隨著他啃了。況且,這回蒼穹並沒有突然興起咬我一口,所以既然不痛,我也就隨便他了。
我看著蒼穹細長的睫毛,很難想象為什麼他做這種事會下意識閉上眼睛。
難道感覺會更好些?
我也試著閉了眼睛,於是眼前變得一片漆黑——這不是我喜歡的色調,於是我又睜開眼睛。
蒼穹將我越抱越緊,箍著我的一對胳膊就像某種牢不可破的繩索一樣。我想他是想綁住我,可僅憑這點子力氣,他是不可能綁住我的。
外面的雨水越下越小,逐漸變得淅瀝。
我看著水滴一點一滴地落下來,就像蒼穹,他的淚水也在一點一滴地流下來。
“我本不想做這種事的。”他終於停止了那種無謂的動作,轉而鬆鬆抱著我,用很輕的聲音抵在我的耳邊訴說著。
空氣有些溼潤。
我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朝面前有些朦朧的霧氣伸出手去,有一絲水霧正繾綣地纏繞著我的指間。
“現在是春季嗎?”我問蒼穹,他的動作忽然頓了頓。
“是。”他說,聲音忽然有些低啞。
“這樣啊。”我恍然大悟:“原來你發情了啊。”
“我......不是......”蒼穹試圖解釋,但這種事我也不是沒見過,便擺了擺手。
那絲繾綣的霧氣從我的指間消散,漸漸融入外面溼潤的霧氣中。
“你要知道......”我貼著他溫熱的面板,他身上的氣息蓬勃又熱烈,應該是剛成年的雄性:“我是一個地靈,我們不是同類。你對我發情,是沒有實際意義的。你應該去找一個同類,然後和她在一起,這才是正理。”
蒼穹的臉皮忽然就紅了。
他面板上的溫度忽然升高,我想這時候他該跑了,可蒼穹沒有。
他依舊抱著我。
“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同類。”他說,聲音寂寥而落寞:“我是唯一一隻瞗鳥。新生的瞗鳥對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那意味著我快要死了。”
原來是這樣嗎?
我依舊看著外面。好在外面沒人走過,否則剛剛那一幕被人類瞧見了——我是沒什麼關係的,但蒼穹就不一樣了,他還躊躇滿志地要取得人類的信任,在這裡幹出一番大事業來。
而我又是他名義上的閨女。
這麼做了傳出去的話,沒準會讓他身敗名裂吧。
人類一向是這樣重視禮教的生物。
蒼穹見我沒有回答,回頭一看,就發現了正大開著的門和還未關閉的窗。
然後,他一揮手,將它們都給關閉了。
他解開了我的領口。
我沒甚東西好看了,於是只能抬頭看著他這張臉。
說實話,蒼穹長得不難看,甚至十分地漂亮。但雄鳥都是很好看的——為了吸引雌鳥。我的腦袋裡亂糟糟的,充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常識。
所以說人不能活得太長,一旦活得太長了,知識儲備就會比起年輕人來多上不少。雜七雜八的念頭也會在某種特定的時刻,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
蒼穹環抱住我。
也許是依著本能,他咬住了我的後頸。
雖然這並不痛吧,但我還是有些難受的往後推去。
他下意識地制住了我推拒他的手臂。
“別動。”他的靠在我的後邊,聲音有些沙啞。
餘光裡,我瞧見了幾片黑色的羽毛飄落在地上。
我越發地迷糊了。
也許是溫度太高了,我想,畢竟蒼穹的溫度太高了。他是鳥類嘛,是要比我的體溫高上不少的。
外面的雨勢陡然轉大,狂風夾著雨水敲擊在木質的窗檻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屋內的溫度越升越高,蒸得我有些難受。但比起蒼穹,我看著他脖頸上滴落的汗水,想或許他比我要難受多了。
............
“沒想到衝突就這麼解決了。”我摸著蒼穹翅膀上黑色的羽毛,驚訝於心裡那種奇怪的彆扭感竟然就這麼消失了。
“這是成年人的解決方式。”蒼穹放鬆地抖了抖羽毛,將翅膀收回體內。
同時消失的,還有他腦袋上的那對角。
我覺得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