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讓人心碎的啜泣聲。紅色的絲被盪漾著,少女蜷縮在被窩中身如波浪起伏著。
猶豫了半天,他才緩緩跪坐在塌邊,柔聲勸道,“玉環姑娘,蕭睿來了,快別哭了,會傷著身子的。”
少女緩緩將梨花帶雨的俏臉從被窩中露出冰山一角,哀哀道,“蕭公子你來作甚?奴身體無恙,你還是回吧。”
與她相處日久,蕭睿早就明白她寄人籬下的生活非常壓抑,見她如此情切哀傷,那一份梨花帶雨的幽怨只刺入他的心神,一時間,他不禁有些黯然恍惚。
恍惚中,他探出手去,輕輕撫mo著少女美豔不可方物嫩如凝脂的臉頰,前世的仰慕今生的相思都一起糾結起來,激盪起來,再一次激盪著將少女擁在懷中輕憐蜜意的yu望衝動。
“嚶嚀!”少女嬌媚而羞澀地低低呼了一聲。
蕭睿心神一蕩,生怕自己作出越禮的舉動來,趕緊收了收心神,收回手來,緩緩站起身來,將充滿火熱的目光投射在懸掛在牆壁之上的一幅畫卷上。捲上,一個柔美少女跪坐在胡凳上,輕笑飛揚,眉梢間帶著數不盡的嫵媚,而少女的面前則站著一個風神俊秀的青年男子,手持高腳酒盞談笑自若……
“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有人識。”少女題寫在畫卷之上的這句篡改於蕭睿口中的詩句,一語道破了她現在空靈飄渺的心事。
寄人籬下的苦楚無人可以傾訴,家人急不可耐地想要嫁自己出去,可獲得一筆豐厚的聘禮;而少女也心有嫁人以求解脫苦楚之意。種種遇合下,她遇到了蕭睿,結識了重生的蕭睿,多日的相處下來,蕭睿的溫柔,蕭睿的才學,蕭睿俊美的風儀以及淡定的氣度,都深深牽絆住少女情竇初開的心。
可是,楊家對於蕭睿的圖謀和“打算”,以及上一次的蕭睿提親被拒絕一事,卻又讓少女心下惶然。她不知道,一旦蕭睿知道她孃家的不堪不良,會不會棄她而去。
一切盡在不言中。蕭睿笑了笑,柔聲道,“玉環,你知道的,我早就跟劉府小姐退婚了……”
少女雖然幽怨惶然心情複雜之極,但聞言還是忍不住一喜,羞怯地掃了他一眼,垂下頭去,幽幽道,“那又與奴何干?”
蕭睿慢慢又跪坐在塌邊,聲音小了下去,“玉環,過些日子,我會請媒人上門來再次向你叔父求親……玉環,我既然要娶了你,就會呵護你一輩子……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低沉的聲音餘音繞樑,少女痴痴地望著蕭睿離去的背影,淚花兒噴湧起來。而門外,楊家鄭氏夫人那諂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蕭公子好走,好走,孟陽,去送送蕭公子!”
洛陽舊宮。這座大唐曾經的浩大深宮,如今早已除盡了喧囂和浮華,變得非常非常的幽靜。
在一片雕樑畫柱的宮殿樓閣掩映之間,青石鋪就的宮中路徑上,緩緩並肩行走著一男一女。少女一身盛裝,眉眼如畫,而男子卻正是今日入王家酒肆飲酒的少年,只是此刻他臉上早已沒有了故作的深沉老成,稚嫩的臉上毫不掩飾地流露著調皮之色。
“宜姐姐,今日我去那王家酒肆見了那酒徒蕭睿了。明日我派人去買一葫蘆清香玉液來,姐姐你嚐嚐,的確是名不虛傳啊!”少年砸吧砸吧嘴,有些留戀地道。
少女哦了一聲,“琦弟,我們此番回洛陽小住,你可不要胡亂出宮免得惹出事端來,母妃怪罪下來,我可是保不住你。對了,你說的這酒徒蕭睿可是最近風傳的‘飲中三仙歌”上的那個‘卓爾不群美少年’?”
“不錯,不錯,正是他。我覺得吧,劉雁容似乎有些不識貨,此人風儀俊秀,才學過人,又是擅長品酒釀酒的高士,來往者皆是李杜這等大才子,怎麼能是浪蕩子一個呢?怕是她們劉家嫌貧愛富有意悔婚吧。”少年也就是當今玄宗皇帝最寵愛的武惠妃所生的兒子盛王李琦,李琦撇了撇嘴。
少女便是武惠妃所出的咸宜公主李宜。如果蕭睿在此,他一定會驚呼,這便是當日楊玉環脫下民間裙裝走入皇家的大媒人啊!
李宜若有所思地淡淡一笑,“雁容倒也不是嫌貧愛富之人。只是這蕭睿的浪蕩子之名怕是有所誤傳,我早就說了,蕭至忠也是一代名相,他的兒子怎麼會這般不堪。”
“飲人不飲酒,正自可飲泉。飲酒不飲人,屠沽從擊鮮。酒如以人廢,美祿何負焉。我知謫仙人,把酒訴心言。子美何物人?亦復為陶然。兼忘物與我,三人效前賢。”
“這首詩作清奇別緻,韻味十足,蘊含至深禪機,讀的越多感觸越深,能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