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就是一個煙花女子嘛,在這個時代,貴族文人們狎ji乃是尋常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在皇帝即將賜婚之前,這事兒傳到了李嵐這裡,就有些不太妙了。
崔渙趕緊起身矢口否認,“殿下,不知殿下這話時從何說起,臣至今未曾婚配,何來紅顏知己?”
李嵐深深地望著崔渙,又是淡淡道,“當真沒有?”
崔渙毫不遲疑,斷然道,“沒有。 ”
李嵐突然嫣然一笑,看得崔渙心神一蕩。 李嵐抬起手臂撫了撫額頭被春風吹亂的一縷髮絲,“不知什麼樣的女子,才能成為崔大人的紅顏知己呢?”
崔渙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卻又聽李嵐笑道,“不會是像本宮這種患有怪癖與人格格不入的人吧?”
崔渙面色一紅,雖然聽出了李嵐口中的嘲諷之意,但還是硬著頭皮起身一禮,“公主風姿出眾,人品華貴,自然是崔渙心目中的佳偶了,只是崔渙高攀了……”
李嵐嘴角一曬,“崔大人人中俊彥,又出身世家大族,怕是本宮高攀不起。 ”
崔渙還要說什麼,李嵐馬上打斷了他,擺了擺手,長袖輕舞,“崔大人,洛陽名ji柳夢妍,你當真是忘記得一乾二淨?”
崔渙身子一顫,定了定神道,“公主殿下,不過是一個娼ji而已,崔渙在洛陽時與人飲宴,席間曾招其陪酒而已。 ”
“是嗎?”李嵐反問道。
“自然。 ”
“呵呵,既然如此,本宮就讓你們見上一見。 ”李嵐輕輕地拍了拍手,她身後那輛軟轎的門簾一掀,寶慶攙扶著臉色蒼白的柳夢妍走了出來。
第208章絕情吟
渙面色陡然一變,在柳夢妍半是憤怒半是絕望痛楚的t身形一顫,緩緩坐了回去,頭扭向了別處。/
柳夢妍在寶慶的攙扶下慢慢跪倒在李嵐跟前,低低道,“小女子柳夢妍,叩見公主殿下。”
李嵐見她花容慘淡哀傷欲絕的摸樣,心裡也頗有幾分唏噓,畢竟同為女子。昔日海誓山盟的愛郎,如今視自己形同陌路恩斷義絕,即便是生性怪癬如李嵐,也能體會到柳夢妍此時此刻的心情。
“起來吧,站著說話。”李嵐嘆息一聲,再次用嘲諷的語氣道,“崔大人,你可是要仔細看清楚了,你當真不認識她?”
“不過是一個娼妓而已。”崔咬了咬牙,手心緊緊地攥緊。
“不過是一個娼妓而已。”這一句輕飄飄絕情的話兒聽在柳夢妍耳中,不亞於驚天霹靂。這些日子,她的心兒早已絕望,眼淚早已流乾。但這樣一句話兒,還是直指心腑,生生擊碎了她最後一縷生機。
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漲紅起來,柳夢妍輕輕扯開了寶慶的手,身子踉蹌了一下,吃力地抬起手指著崔渙顫聲道,“一載恩愛盡化泡影,多少山盟終歸泥塵……好一個不過是一個娼妓而已!崔渙,崔大人,當初是誰在我的閣樓中流連不去?當初是誰為我寫下詩詞華章無數?當初又是誰對明月盟誓非我不娶?”
柳夢妍淚盈滿眶,顫抖著手從懷中掏出那枚蕭睿剛剛歸還於她的玉墜兒,手心一鬆,那被蕭睿粘合起來的墜兒再次崩裂。
柳夢妍痴痴地望著地上碎成數片的玉墜兒,慘然一笑,“柳夢妍不過是一個娼妓,怎敢奢望匹配崔大人……”
“柳夢妍雖然淪落風塵,一生潔身自好,守身如玉,這清白的身子卻被你這負心薄倖人玷汙……崔渙,你好絕情,好絕情!”
“崔渙,你汙我身,傷我心,將我推向絕路——我縱使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柳夢妍雙腿一軟,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寶慶驚呼一聲,“小姐!”
……
……
柳夢妍輕輕推開寶慶。跌跌撞撞地走下了涼亭地臺階。抬頭望向了春色明媚地天宇。良久。她慘然一嘆。低下頭來悵然吟道——
三秋枯葉待乘風。三春繁花終作塵。經年事皆塵與土。塵骸消盡只剩魂。
豈是男子皆薄倖。只是人世太無情。臘梅初春寒中落。秋遠黃花亦飄零。
昨日並蒂今獨死。今朝露雨點浮萍。既自遭遇薄倖人。何須悽悽兩淚盈……
悽婉絕望的吟唱在幽靜的後花園中迴盪著,李嵐不忍地掃了柳夢妍一眼,蕭睿心裡也很不好受,恨恨得攥緊了拳頭,恨不能一拳將那崔渙揍成豬頭,然後再狠狠踹上三腳。
寶慶哀哀的哽咽著,“小姐,為這種負心人不值啊……”
柳夢妍又是幽幽一嘆,再次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