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越加的濃烈。
這兩日,李琦幾乎日日跟蕭睿痴纏在一起,幾乎是形影不離。 蕭睿到哪李琦就跟到哪,渾然一個跟屁蟲。 少年雖然沒有明確的說什麼,但那份小小的心思早已讓蕭睿洞若觀火:少年心裡的那點慾望已經徹底被勾起來了,他也不傻,他如今最大的倚仗就是蕭睿。
就因為這個,原本就十分親密的關係突然間變得更加的親密,還融進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利益色彩。
見李琦對自己越加地言聽計從。 甚至還流露出深深的倚靠和眷戀,蕭睿不得不暗暗嘆息,這世界上果然是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就連這天性單純直率的李琦,都變得隱隱有些世故,更遑論是其他人了。
蕭睿去煙羅谷探望玉真。 玉真突然身子不太舒服,似乎是夜裡睡覺受涼了。 小冤家心裡掛念前來看她。 玉真自然是心裡高興的緊,但看到他屁股後面地李琦,又不免有些啼笑皆非。 作為一個政治上的“老油條”,她並不認為李隆基是有心要傳位給李琦,這皇帝不過是想把水攪得更渾罷了。
李琦也摻和到這潭渾水中來,看蕭睿那架勢似是也準備全心幫助李琦,玉真暗暗警告了蕭睿兩句。 叫他不要太過執著。 但蕭睿地答覆讓她心裡隱隱有些不安,憑直覺、憑她對蕭睿的瞭解,她覺得這小冤家似乎真的有心了。
不知怎麼地,自打蕭睿南詔一行回來後,玉真就感覺他跟以往有了很大的變化。 雖然表面上看去,還是那般的淡定飄逸和俊朗,但透過他淡淡的微笑,玉真卻觸控到某種混雜著焦灼、憤怒、陰沉等負面情緒的思維脈動。
蕭睿呵呵一笑。 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
馬車地顛簸突然噶然而止,一聲馬嘶長鳴,一聲匆忙的馬鞭炸響,紛亂的腳步聲和那刃等僰人護衛的斥責聲響成一片。
“大人,崔渙的馬車堵在前面。 非要我們先讓道。 ”那刃在車簾邊上低低道。
李琦大怒,起身就要下車,卻被蕭睿攔住了,“盛王,你留在車上,我下去看看。 ”
果然是崔渙的車馬。 他出城去拜望王維,剛出了城門邊迎面碰上了從煙羅谷裡回來的蕭睿。 按理,官道寬敞,兩輛車馬隨從可以擦肩而過,互不干涉。 但崔渙聞聽是蕭睿的車馬。 便立即囑咐隨從將車馬有意無意地擋在了官道正中,意欲要蕭睿退讓先讓他過去。
崔渙眼睜睜地看著李騰空嫁進了蕭家。 心裡那個憤怒和憋屈就不用提了。 他只要一想起自己愛慕多年地女子躺在蕭睿身下婉轉承歡,他心裡就燃燒起一團熊熊的烈火。 但情場失意,他在官場上卻春風得意,一下子被擢升為禮部侍郎,賀知章已經告老準備返鄉,而李林甫又主抓相權,這禮部的政務事實上就落在了他的手裡,可謂是青雲直上的當朝新貴。
因為他的突然崛起,世家大族地人又看到了某種翻身的希望。 短短几日間,諸多世家出身官員都向他“示好”,他隱隱成為世家大族在朝中的新一代官場領袖。 讚譽馬屁紛然響起,一時間,青年崔渙志得意滿,多少就沖淡了一些李騰空被蕭睿娶了的鬱悶。
蕭睿下了馬車,見那刃正在跟崔家的護衛交涉,就站在馬車下,觀賞著漸漸紛飛密集起來的雪花舞蹈。
“我家大人是上官,你家主人不過是五品翰林學士,哪裡有上官為下官讓道的規矩。 ”崔家的下人得意地瞥著那刃,大聲道。
那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身飛奔過來,“大人……”
蕭睿擺了擺手,淡淡道,“你且退下。 ”
蕭睿緩緩迎風上前,向從馬車中露出頭來的崔渙冷笑一聲,“崔渙,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事端,當真以為我怕了你、怕了你們崔家不成?”
崔渙冷哼道,“本官乃上官,難道你一個小小的翰林學士還要讓本官為你讓道不成?”
蕭睿嘴角浮起一絲冷曬,轉身而去,呼道,“那刃,前進,我倒是要看看,誰敢阻攔!”
……
……
那刃和十幾個僰人護衛面色肅然地護著車馬緩緩前進,這些僰人護衛都是雄壯地僰人戰士,個個彪悍有力,崔家那幾個下人隨從焉敢招惹,忍不住都往後退縮了開去。 於是,這官道上就出現了一幕詭異地奇景:蕭睿的車馬緩緩前進,崔渙地車馬緩緩後退,兩群隨從怒目而視,衝突一觸即發。
崔渙氣急敗壞地下車吼道,“反了,給本官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