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著楚勇打仗,這軍功是少不了的,什麼狗屁參將、副將、總兵官之流,還不是手到擒來?
做文官,十五萬一個實缺知縣。四十萬一個實缺知府,再往上你就做不了了。這事兒也好辦,打到哪裡,哪裡就缺官,不缺的話,你讓楚勇扮作長毛賊弄死不就成了?
記住!這價錢就要往高裡要,能多不能少,告訴他們,交了錢就是你左騾子的嫡系人馬,江南身家百萬的人可是不少,你就等著發財吧?”
這話說的就有些僭越了,但無疑是個發財的妙法,左騾子的頭微微一點,算是認同了這個法子,他左宗棠的心意就是做封疆,雖說大清朝廷遇上了楊老三,但先過過封疆的癮也未嘗不可。
“還有別的嗎?”
“當然了!你做的不是布政使嗎?想來湖南一省的貪官是不少的,組織點黑材料,弄他個滿門抄斬,剩下的財物充軍餉不是發財的門路嗎?
這黑材料,你要是弄不了,老子也能出力,但這分潤的事情,就得說道說道了。
我派人弄材料,五五分賬,若是我的人下黑手,三七開!
湖南的貪官不少,退下去的、在任的、獲罪的,這些人每個的身家都不下萬兩,一個一萬,十個十萬,一百個就是一百萬,湖南刮地三尺的官員,何止數千,大金窖吶!”
這主意毒啊!這麼做,是能發財,可得罪的人也多啊!這事兒做了等著上崗的候補得拍手成快,可他左騾子還要不要混官場了呢?
“三爺,這個恐怕不好吧?”
“怎麼不好?記住!你左騾子是朝廷提拔的,管你心裡怎麼想,起碼面子上要一心為朝廷著想,殺貪官就是為朝廷著想,黑材料弄的惡毒一些,朝廷不會弄你的,再說你手裡不是還有支楚勇嗎?
現在的朝廷得巴結你左騾子的,等到曾滌生大敗之後,更是如此!為了楚勇,為了湘人的悍氣,怎麼不去做呢?”
親近朝廷就能在官場站得住腳?楊老三這話有些太過想當然了,朝廷的官員,從上到下哪個又不貪呢?
不說別的,單是那些冰敬、炭敬就是厚厚的一層油水,單靠養廉銀子,連個幕客都請不起啊!自己做幕客,那一年也是千餘兩銀子的,朝廷給的那份兒,一品大員也僱不起幕客啊!
底下的就更不必說了,大貪吃小貪,小貪吃百姓,數數這大清朝,恐怕最清廉的官員,就是那批翰林之類的京官了,不是他們不想貪,而是沒有路子貪。
“三爺,水至清則無魚,貪官未嘗不是能吏!”
左騾子的話,這麼說就有些牽強了,在楊猛看來,這就是習慣問題,千百年間,這已經成了習慣,殺的人少了怕是改不了的。
“哼哼!做不做由你!但在老子這邊,你最好別這麼幹,五十兩殺頭,五百兩滅門,貪夠了五百兩的,在老子手裡想做人都難,想想他們的家眷,貪官的女眷,是老子唯一不保護的,任下面的人怎麼折騰他們,都沒錯!
老子對付貪官和他們的家人,手段相當的殘酷,湖北的官員你知道吧?老子手底下的兵將,可是最願幹這種事情的,百無禁忌!
養一支軍馬,從武器裝備到馬匹,花費的可不是一個兩個,曾滌生那邊的湘勇,現在差不多快三萬了,他在幹什麼?
他在精簡兵員!為什麼,養不起啊!曾滌生的湘勇,月俸是多少,你定的,應該不會忘記吧?五兩銀子,三萬人一月就是十五萬兩,加上吃喝,一月不行不動二十萬兩。
曾滌生在衡陽建了船廠,船是在建了,可火炮呢?出湖南打長毛,首戰就在田家鎮,無炮怎麼打水戰?
百十艘戰船,三四百門火炮要的,按著朝廷鑄炮的價格,也得二十多萬,買老子的三磅炮,五六十萬兩!
你那楚勇,我也只做前期,我給了你三千人馬的裝備,剩餘的就是你自己的了,楚勇的餉錢要高,不說十兩,八兩也得給!
一萬人一個月連吃帶喝加上軍餉,十二三萬,後續人馬的武器裝備,老子的大刀片,一把五十兩,一把洋槍二百兩,你差七千人,買刀三十五萬,買槍一百四十萬。
這都是小錢?不用老子的刀槍,就是買槍頭、買硬木杆,也是三五萬兩銀子,但這樣的兵,你敢拉著跟長毛賊玩硬的?
一邊練兵,一邊看看曾滌生的遭遇吧!不是老子危言聳聽,這老小子不聽話,接下來就要吃血虧!”
將該說的說完,給了左騾子十門三磅炮,楊猛也不留客,直接就把他給趕出了武昌,現在楚勇的事情要緊。(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