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寒進來時,正逢崇明帝喝藥。他行了君臣之禮便靜靜的候在一旁,崇明帝喝著藥,偶爾輕咳幾聲,喝完後才抬眸看向他:“朕要你去迎戰。”
段修寒斂了斂眉,躬身道:“臣領命,只是……”
崇明帝看他一眼:“但說無妨。”
“不要動芫兒,”說完這一句,他大膽的抬頭直視崇明帝,而後才繼續說道:“左相一案仍有疑點,等臣凱旋而歸,再繼續翻查,還有,大理寺走水一事,臣以為,此事定有蹊蹺。”
崇明帝沉吟半晌,終於還是答:“好。”
出了宮,段修寒去了明月樓,果真見到大廳的角落裡,有一人正獨自喝著酒,桌上橫七豎八已經有好幾個空的酒罈。
他抬步上前,制止住那人要往嘴裡灌酒的手:“孫鈺!”
孫鈺抬頭看他,這是段修寒第一次這麼連名帶姓地叫他,語氣凌厲,不像平日裡那樣態度溫和的喚他的字。
他揮開段修寒的手,仰起頭又往嘴裡灌了一大口的酒,任由酒水順著嘴角流下,浸溼衣衫。
段修寒見狀,冷笑一聲:“這會兒知道悔了?當初皇上讓阿九去和親的時候你又在哪裡?你愛她、心疼她,大可以帶著她一走了之,可你不敢,既然已經放手,又何必多此一舉在這裡借酒消愁?”
孫鈺沉默,良久忽然笑出了聲,胸腔陣陣發顫,越笑越大聲,竟生生笑出了眼淚。
“你說得對啊!是我不敢!我顧忌這天下江山,顧忌君臣之禮,顧忌我爹,顧忌那麼多,卻唯獨捨棄了她。可難道不該是這樣的嗎?不讓她去和親,帶著她遠走高飛?呵,說得輕巧,可這萬里江山又該如何置之?”他笑得蒼涼,“是,我孫鈺就是個懦夫!不敢輕易許她一世安穩!一心只記掛著江山社稷,可如今呢?換來了什麼?竟還是白白犧牲了她,還帶著如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