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的丫鬟婆子不計其數,但她從不假借別人之手,每日早晨起身之後都是自己給自己化妝。
女為悅己者容,雖然她愛了十八年的男人眼中從沒有她的存在,但她依然想把最美的一面給他看,久而久之,這就成了一種習慣。
謝紫英拿著眉筆慢慢地給自己描著眉,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突然,銅鏡裡出現了一道白影,謝紫英猛然回頭,心中頓時一陣驚喜,剛想出聲,就見百里川對她做了一個不要出聲的手勢,趕忙閉上了嘴巴,慢慢地站了起來。
百里川朝著謝紫英露出溫潤的一笑,快速一揮手,在房間裡設下了陣法。
“紫英,你現在可以說話了。”百里川笑著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
“哥哥,你怎麼來了?這麼多年,你過得還好嗎?”謝紫英快步來到百里川的跟前,聲音有些激動,十六年了,她以為她這個哥哥已經把她忘了呢。
“紫英,我很好,你呢?”百里川伸手撣了撣一塵不染的月牙白錦袍,在桌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謝紫英跟著坐到了百里川的對面,“哥哥的容貌還跟十六年一般無二,想來過得很好,而妹妹我,雖然錦衣玉食,看似風光無限,但也只是在熬日子罷了。”
在百里川的面前,謝紫英不需要任何掩飾,他是她的哥哥,沒有他,就沒有她今天的一切。
百里川笑了笑,自然明白謝紫英話語中的意思,他雖然十六年都沒有在她的面前出現過,但並不代表著他對她的事情不瞭解,相反的,他對很多事情都是瞭如指掌!
“紫英,你若願意,我可以讓他忘了玉碧落,從此以後他的眼中只有你一個人。”這對百里川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
謝紫英眸中頓時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還是算了吧,我太瞭解他了,他即使忘了玉碧落,他也不會愛上我,哥哥就不要為我費神了。”
“你既然這麼明白,那又何必糾結於此?對女人來說,榮華富貴可比男人有用多了,紅顏易老,恩愛易失,只有真金白銀才會永不褪色。”
百里川嘴角微微勾起,如畫的容顏上帶著淡淡的淺笑,話語中既帶著看破紅塵的透徹又帶著對權力財富的無比世俗,謝紫英聞言,不禁笑著道:“哥哥,你也是男人,你怎麼可以如此說自己?”
百里川輕笑了兩聲,“我當然知道我是男人,正因為我是男人,我才會跟你說出這樣的話來,紫英,哥哥這話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記住哥哥的話,哥哥是不會害你的。”
“哥哥說哪裡話?若是沒有哥哥,妹妹我也沒有今天,我自然知道哥哥是為了我好,對了,哥哥,你這次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謝紫英一點都不笨,她哥哥十六年都沒有來看過她,卻在上官戰找到玉碧落母女後來看她,謝紫英覺得她哥哥此行一定是另有目的。
“藍翎,這個名字你應該也聽說過了,再有十日,她和燕驚寒玉碧落就會抵達京城,而且她和燕驚寒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玉碧落報十六年的仇,我若猜得沒錯的話,你便是她第一個要報仇的物件。”
百里川知道以藍翎的勢力恐怕早已查到了很多十六年前的事情,當年他們雖然自認為做得天衣無縫,但並不一定能毫無破綻,而且,他和百里瓊花幻術和九毒丹的暴露,這更會引起藍翎的懷疑,她只要查出他和謝紫英的關係,便可以肯定他就是當年傷玉碧落的人。
百里川還不能肯定藍翎有沒有查出他和謝紫英的關係,但最糟糕的結果也就是她知道當年的全部真相,她已經準備找他為玉碧落報仇了。
不過,百里川倒不懼怕這些,不管有沒有十六年前的事情發生,抓藍翎計劃的失敗已經完全暴露了他,她和燕驚寒遲早是會找他報仇的,他自然不懼怕再多加上一筆仇恨。
“哥哥,你是說寒王爺還活著,他和藍翎一道來了北寧,他們是回來找我們報仇的?”
自從發生過身邊的侍衛洩密一事,上官戰便重新做了部署,這一次藍翎和燕驚寒來北寧的訊息更是被上官戰封鎖了起來,謝紫英到此時方才知道藍翎和燕驚寒快要到京城了,而上一次謝紫英得到上官戰找到玉碧落母女的訊息還是百里川派人告訴她的。
而在謝紫英看來,十六年前的事情很多都是她哥哥幫她做的,藍翎回來報仇自然不會是找她一個人報仇,便理所當然地用了一個“我們”。
“他當然活著。”百里川只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心中又不由地閃過一絲懊惱,計劃了那麼久,卻功虧一簣,這可都是小翎兒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