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的面前，本子上面是幾行工整的字跡。

“喏，”紀霽的食指在本子上點了點，“就這幾行，你快抄下來。”

柯景拿出本子和筆，對著紀霽記錄的內容，一個字一個字地往自己的本子上抄。紀霽坐在一邊沒事情做，他毫不掩飾地打量著柯景，目光在柯景的身上掃了好幾遍，最後停在柯景紅潤的嘴唇上，紀霽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柯景很快抄完了紀霽本子上面的幾行字，他幾乎鬆了一口氣，因為紀霽的目光像是有實體一般，都快把他從上至下摸幾個來回了。柯景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人固定住了的貓，被紀霽摸著尾巴，卻無法逃開，只能承受著那種從尾椎骨一路爬上後腦勺的酥麻感。

柯景強裝鎮定，迎著紀霽的目光抬起頭來，將本子遞給紀霽，說：“我寫完了，謝謝學長等我啦。”

紀霽點點頭，突然問：“來，跟我說說，你剛剛都記了些什麼。”

“哈？”柯景愣了一下，他剛剛所有感官都沉醉在紀霽的目光之下，哪裡還能分神注意筆下到底寫了些什麼呀？

柯景一臉茫然地望著紀霽，發現紀霽始終饒有興味地等著他回答，只能硬著頭皮瞎說：“是不是有個趣味運動會？”

“那好像是一個多月前的活動吧？”

“那我看一下。”柯景有點尷尬，他說著就要去翻本子，卻被紀霽攔住了。

紀霽按住柯景的手，笑笑說：“一起走吧，我說給你聽。”

紀霽的手很涼，他才碰上柯景的手，柯景就反應無比巨大地把手縮了回去。

“怎麼了？”紀霽嗓音溫柔，尾音卻一個上挑，聽得柯景心裡一陣發麻。

我這一定是被撩了吧？一定是被撩了吧？是被撩了吧？柯景默默地想，但當然沒辦法這樣直白地問紀霽是不是在撩他。

“沒事，”柯景感覺自己的臉明顯熱了起來，他低了點頭，迅速轉移話題，“學長，你家的小灰灰怎麼樣了？”

“嗯？小灰灰？”紀霽在自己的記憶裡搜尋了一遍，說起小灰灰，他能想起來的確實只有大灰狼的兒子。

紀霽養了一隻灰色的兔子，他曾經在朋友圈曬過兔子的照片。柯景看著那隻正在吃白菜葉的灰兔子，順口就給那隻兔子取了個名字，叫小灰灰。

不過，柯景沒有當著紀霽的面叫過，所以紀霽也不知道這個名字。

“就是你養的那隻小兔子，它不是灰色的嘛？”柯景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他覺得這個話題並不是很好的樣子，果然自己還是沒有聊天的天賦啊。

紀霽倒是沒想太多，他笑道：“你說球球啊？它挺胖的，所以我一般叫它球球，有時候也會叫它圓圓，沒想到你又給他來了個新名字。”

柯景的目光飄了飄，定在了紀霽身後的桌子角上，這才慢慢地說：“毛絨絨的兔子就要胖胖的才可愛嘛。”

“你喜歡兔子？”紀霽一邊問，一邊拉住柯景的胳膊，示意站在原地不動的柯景和他一起走出教室。

“嗯，小兔子萌萌噠。”和紀霽肩並肩走著，柯景時不時地偏過頭，微微仰起臉看向紀霽，十分乖巧的小模樣。

紀霽突然停下步子，一隻手搭上了柯景單薄的肩，臉也湊了上去，在離柯景的臉只有幾公分的時候，才定住。

柯景立刻瞪圓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像是小鳥的翅膀一樣，無助地撲騰了幾下。而後，他垂下了雙眼，被紀霽摟住的肩膀有些不自然地聳起。柯景隱隱有些期待，卻又不好意思仔細想自己是在期待什麼。

“你……你幹嘛？”

柯景僵著脖子，聲音小小地發問，他說話的時候，總喜歡在末尾加上一個嘆詞，這使得他老是給人一種在撒嬌的錯覺。

紀霽盯著柯景看了一小會兒，最後，只拍了拍柯景的肩膀，便鬆開了手，回到正常距離，說：“你也挺萌的，和兔子只差一張三瓣嘴和一雙紅眼睛。”

“什麼啊……”柯景呆了呆，趕緊小跑兩步跟上已經邁開步子走到前面去了的紀霽，無力地抗議，“我又不喜歡吃胡蘿蔔。”

“你喜歡兔子嘛？我把小白送你吧，要不要？小白也不喜歡吃胡蘿蔔。”紀霽翹著嘴角笑，他略略低頭，正好看見柯景柔軟的頭髮裡露出了一隻泛著粉紅的耳朵。

柯景面板很白，一旦臉紅就非常明顯，他多少也察覺出紀霽有逗他的意思，此刻就更不願意抬起頭來了。

“小白也是你養的兔子嗎？”柯景問道。

“一隻白色的兔子，比球球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