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雪奈一個人與朽木家族的所有人在一個天平秤是不公平的,生命沒有貴賤之分,為何一定要犧牲生命來成全看不到、摸不著的榮耀與尊嚴,活著才是希望,活著才有希望,也許這樣做真的很不孝,但是他……他真的不能讓她一個人孤獨無助地再次死去。
紅眸中四角風車形狀瞳孔停止旋轉,袖中被攢緊露出青筋的手指緩緩鬆開,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父親大人曾說過趁著年輕就應該做想做的事,而不是等到暮暮垂年只能抱著回憶過一生,還不到最終結局他不想放棄。
走出關押雪奈的牢房,經過一番思想鬥爭,還是決定一個人單幹,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幕後黑手的實力恐怕在他們之上很多,恢復了一點點零星記憶的他沒有別的想法,他只想要把雪奈救回來,如果她活著那便一起活著,如果她死了那便一起死吧。
敵人要比想象中的狡猾得多,但他還是從沿途的蛛絲馬跡在天空泛起月牙白時尋到了一處開在地下的詭異地方,沒了屬於自己的斬魄刀,離開懺悔宮的時候便將屬於少女的鮫肌順便取了回來,出乎意料鮫肌的意識竟然能夠脫離主人而獨立存在,還是鮫肌憑著對雪奈靈壓的感知尋著找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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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大人,雪奈大人的靈壓消失了。”這是半個小時前,鮫肌在精神世界對他說的話,他沒有理會後半句,而是直接問。“你怎麼知道我是止水的?”
“誒?還沒有完全恢復記憶嗎?”趴在少年肩膀的肉球狀物體探出頭,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說起來,止水大人的查克拉還真是美味,當然靈力也很美味。”
“……能和我說說以前的事嗎?關於我和她的。”對於雪奈昨晚問的那句‘現在的你是朽木綠澗還是宇智波止水’,他的心情很煩躁思維也很混亂,他並沒有打算做回那個不知名世界的‘止水’,畢竟世界換了,他的身份換了,過於沉浸過去並不是他們這種刀尖舔血,隨時做好死亡覺悟的人該考慮的。
而現在,他卻比任何時候都想做回宇智波止水……
如果是朽木綠澗,他就不能夠為所欲為,不能夠在被逼無奈之下與整個靜靈庭為敵,而如果他是宇智波止水的話,那麼重生一世的他便必須傾盡所有來護她周全。
這是他欠她的,必須償還,即使身敗名裂,即使被通緝被放逐,都在所不辭。
“嘖,止水大人一定沒有和雪奈大人坦白自己沒有完全恢復記憶吧?”他已做好覺悟,這從他波瀾不驚的緊繃側臉與堅定眼神就可得知。宇智波止水從來都是個堅強的人,這在鮫肌還是鬼鮫武器與他戰鬥的時候就知道,像是宇智波族人的通病,中二彆扭喜歡單打獨鬥,並且認準一條路就會走到黑。
鮫肌很想問為什麼你並不關心她的安危,但細想起來這樣問的話,就顯得自己矯情,他已經做出決定,她生他便生,她死他便死。
“……你如果敢把我沒有完全恢復記憶這件事告訴雪奈,我就把你像串肉串一樣串到須佐之男的鑽頭上。”止水微眯的紅眸中,瞳孔微瀲宛如暗潮湧動。
“……”好、好可怕……鮫肌甚至能夠想象出數十米的須佐之男拔地而起,而自己被可憐可悲地串在鑽頭上的情形,想想都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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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是一方面,做就又是另一方面。
行至地下室門口,少年的腳步不由得一頓,鮫肌看出他眼底劃過的一瞬慌亂,雪奈的靈壓消失了,對於死神來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實力強大到能夠隱藏靈壓,另一種便是死亡,他雖然做好了她有可能已死的覺悟,但……還是無法坦然面對吧。
只是一瞬,微亂的呼吸隨即恢復平穩,敵人的實力已經超出他能夠估算的範圍,躲躲藏藏得也不會增加戰勝機率,索性沒有隱藏蹤跡,推開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然而看到的情形卻令止水與鮫肌同時皺起了眉頭。
這是一個地下實驗室無疑,裡面整齊擺放著各式實驗器材,有那麼一瞬令他以為走進第十二番隊隊舍,但又有所不同,比如這裡的靈壓混雜,隱隱還流動著屬於虛的恐怖氣息,越往裡走窒息般的恐懼壓力撲面而來,漸漸可見已各種殘肢斷骸被做成標本擺放在書架上,其中還有曾經在虛圈碰上的幾隻巨型虛與流魂街普通居民。
熟悉的場景,令止水的腦海撞入相似的畫面,似乎曾經的他也進過這種恐怖的實驗室,那個實驗室的主人似乎還是忍者世界的一個很有名厲害的人物。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緊張與壓抑快要將他逼瘋,就連原本無懈可擊的步子也變得微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