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如紙的面容,動作卻在中途戛然而止,安嘲自己沒用手竟然抖成這樣,伸出左手用力握緊右手腕,直至手指不再顫抖,才再次伸手,透明的指尖撫上少女不知是被血還是被汗打溼的額頭,順著柔和的輪廓向下,撫過如畫的眉眼,微挺的鼻樑,似花瓣的薄唇,最終落在布著劃痕的下巴上面。
他俯下身想要壓住發青的嘴唇,卻在距離一公分處時,身體被透過金屬大門縫隙的白光籠罩,身體漸漸灑落成飄零的熒光。
就不能等一等嗎……
明明只差一點點就能吻上了啊……
鹿湊垂眸看向支離破碎的透明身體,勾唇苦澀地笑出來,無奈的視線上移落在少女空洞無光的雙眸上,“這樣也好,你本來就不屬於我啊。”
像是有所感應,少女斂著暗波的眸子微動,通透的眼珠向左轉動,無意識地伸出手,區域性已露出森森白骨的五指極力伸長,無論身邊醫忍如何阻攔,仍不肯放下。
她想抓住什麼,掌心、指縫除了空蕩蕩灑落的黯淡光線外什麼也沒有。
——我走了,雪奈。
——不要走,鹿湊。
一條金黃色的鎖鏈自指尖破風而出,左胸腔內猛地一緊,原本灑落的無數熒光漸漸聚攏,拼湊成熟悉的單薄身影,籠罩在身上的白光漸漸驅散。
☆、115|坑深一一二米 三年之後
木葉五十五年三月底,正是草長鶯飛、春回大地的季節,整個火之國木葉忍者村沐浴在一片生機勃勃、鳥語花香的淡色光暈中。足有十米高的參天古樹上,粗壯的枝幹爬滿翠綠色的新芽,映著傍晚紅霞似血的天空,顯出安靜祥和的靜默。
橙紅色的光線透過淡薄的雲層,絲絲縷縷傾下,灑落在乾淨平整的窗臺前,照在肉肉的臉上寫著‘無聊沒勁’四個大字的朝天辮男孩身上,格外慵懶而散漫。
今天的鹿丸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男孩右手邊正在咔嚓咔嚓抱著一袋薯片狂吃的丁次這樣想,或者說每年的這個時候,鹿丸好像都會不開心,儘管這傢伙喜怒從不表現在臉上。
講臺上海野伊魯卡還在眉飛色舞地想著木葉編年史,正講到初代目火影如何大義凜然地在五影會談取得信任時,放學鈴聲不合時宜地突兀響起來,而後一群原本昏昏欲睡的小鬼頭們瞬間滿血復活,在伊魯卡尷尬無奈的眼神下快速收拾好書包,蜂擁般地衝出教室。
真是一群不可愛的臭小鬼!伊魯卡氣得咬牙切齒,啪一聲合上手中教科書,環視一圈教室只剩下四個人,又拍了拍身上的粉筆灰塵,留下一句‘回家路上要小心哦’才離開。
“鹿丸!鹿丸!我們去踢球吧!”坐於前排的金髮小男孩,一個箭步衝到班上少有幾名願意理自己的同學身邊,湛藍色的眼眸溢著流光,目光炯炯地看著正託著腮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朝天辮男孩。
“……鳴人啊。”鹿丸的視線從漂浮的紅雲下移,落在男孩滿是期盼表情的臉上,輕輕扯起唇角,露出一個不算微笑的微笑,抓抓後腦抱歉道。“今天不行,改天好嗎?”
“鹿……”鳴人看著收拾好書包背在身上,慢吞吞朝教室門口走去的瘦小背影,細長的眉擰成川字型,轉頭看向還在咔嚓咔嚓吃薯片的丁次問道。“鹿丸是不是生病了?怎麼感覺他最近怪怪的?”
“嗯,我也不知道。”丁次嚥下最後一個薯片,眉頭蹙起。
又是一年櫻花開。
春風拂面萬物復甦,卻只有櫻花在寂寞地飄零。
鹿湊小叔啊,你可知道那些和你同屆的前輩們現在都成為村子骨幹了呢。
而你卻任性地永遠停留在三年前的今天。
“鹿丸!”頭頂傳來小女孩清脆的喊聲,鹿丸慢半拍回神,抬頭看向正踩在椅子上朝他招手,笑容陽光燦爛的黃髮碧眼女孩,她的手中還捧著一束黃白相間插好的花束。
“真是奇怪,你好像每年的今天都會來買菊花呢。”說話的女孩子叫山中井野,鹿丸對她很有印象,和一個□□野櫻的女孩子關係很好,是多數看見宇智波佐助就會尖叫的女孩子之一,並且喊聲很大,很吵人。
“喔。”鹿丸敷衍地應了一聲,從口袋裡摸出錢付上,轉身慢吞吞地走出花店。
真是個奇怪的臭小鬼!就是不如佐助可愛!
井野雙手握拳,不滿地朝那道漸漸沒入夕陽中的身影揮了揮。
木葉五十二年三月三十日,這一天犧牲了很多木葉忍者,其中一人名叫奈良鹿湊。
明明那時鹿丸才四歲,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