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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在沙發上,心裡一陣陣發悶,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許久沒有聯絡的朋友,突然給他打來了電話。

“恭喜你恢復單身。”戴霖特有的輕佻語調,在電話那頭緩緩響起,“出來喝一杯?”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戴霖其實應該算是謝瑜的好友,說來也奇怪,謝瑜出了名的高冷難接近,好友卻一個比一個死忠。謝瑜的玩伴,大都是些世家弟子,周瑾一介平民原本接觸不到他們的圈子。但周瑾的爸媽是謝瑜父親的下屬,因為年齡相當,周瑾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謝家跟謝瑜作伴。從那時候起,謝瑜就一直把周瑾帶在身邊,因此謝瑜的朋友周瑾也多有交集。

只可惜後來他們都不能理解周瑾為什麼不接受謝瑜,在周瑾離開謝家之後,更是沒了交集。在所有人看來,謝瑜那麼好,怎麼會有人拒絕?!

是啊,謝瑜那麼好,他又何嘗不知道,只可惜生錯了性別,只可惜從一開始,他就給錯了謝瑜的定位。

不是每個人都能坦然接受一個同性的愛慕,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坦然接受從親人到愛人的轉變。

周瑾仰靠著,用力捏了捏鼻樑:“連你也知道這事了?”

“你可是我們的重點關注物件。”戴霖笑了一聲,“你知道謝瑜訂婚了吧?”

“鋪天蓋地的新聞,我能不知道麼?”周瑾苦笑道。

“你後悔了麼?還來得及。”戴霖頓了頓,“謝瑜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

“他……和新娘很般配。”當年說不要的是他周瑾,如今一無所有了,他拿什麼臉回去找謝瑜,他也不允許自己這樣糟蹋謝瑜對他的感情。

“嘖,算了,你決定了就好。我只是怕以後你想通了,卻沒有回頭的路了。”戴霖說完,又轉回了第一個話題,“慶祝單身,真的不出來喝一杯麼?”

周瑾婉拒了戴霖的邀請,但戴霖這通電話,卻勾出了周瑾心裡的一個渴望——他想見見謝瑜。謝瑜此人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代替和充當了周瑾父兄的角色,是他最穩固的依靠,他不允許自己在摔跤之後回去討要謝瑜的感情,但不代表受了委屈,他不想從謝瑜那裡得到一絲慰藉。

之前為了逃避謝瑜的感情,他逃難一樣離開了謝宅,現在沒有臉回去,也沒了回去的資格。

“戴霖,我想見謝瑜一面。”

“你見他做什麼?”電話那頭的戴霖詫異了幾秒,“如果是你公司那堆事,我順手就能幫你解決。”

“不是,我就是想見他一面。”周瑾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是強調,他想見謝瑜一面,至於見到了之後說什麼幹什麼,他自己也說不出來。

戴霖沉默了片刻:“我奉勸你,還是不要見了,既然你不肯改主意,那麼不見對你們都好。你既然不願意許諾他未來,就連希望也別給了。”

“……我知道了。”周瑾彷彿被一瓢水澆了個透心涼,恍恍惚惚地掛掉電話,環顧四周,一無所有的感覺,突然比知道溫雪離開時還要強烈。

他不停告誡自己,不要打擾謝瑜的生活,但他輾轉反側了一夜,都沒能壓抑住內心的渴望——他想見謝瑜。

周瑾的心裡有個聲音,不斷地提醒著他,不該來,不能來……可是腳步不停,等他回過神來,已經站在謝宅門口了。他在這裡生活了數年,無論是小區外的保安,還是謝家的保鏢,都不會阻攔他。

可說他怯懦也好,近鄉情怯也罷,他想見謝瑜的心有多強烈,此刻他就有多恐懼。

他心想,只要遠遠看謝瑜一眼,他就知足了。

大概是周瑾彆扭得惹天憐惜,他傻傻蹲在門口的時候,正巧碰上謝瑜出門,車子開過去又倒回來,鮮少出現在人前的謝大少下了車,緩緩走到周瑾面前。

“你蹲在這做什麼?”謝瑜話不多,聲音卻出奇的好聽,並非低沉磁性,他同周瑾說話時向來音色清澈,語調柔和,叫人直酥到骨子裡。

“我……”周瑾抬頭看著謝瑜,突然鼻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他趕忙眨了眨眼,想要掩飾自己的窘迫。卻聽謝瑜輕嘆一聲,半蹲下來,將周瑾的腦袋按到自己的肩上。

周瑾壓抑了許久的情緒隨著這個動作徹底爆發,他哽咽著,拽著謝瑜的衣角,哭得像個孩子。

他絮絮叨叨,把離開的這些日子講給謝瑜聽,一樁一件,講得顛三倒四,但謝瑜不在乎,對於懷裡這個人,他彷彿有用不盡的耐心。

周瑾覺得,自己就像個執意離家闖蕩的孩子,因為驕傲,所以所有的苦難和委屈,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