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不知用什麼詞才好。
這一句話讓整個屋子的歡快氣氛瞬間凝固,客廳裡廚房裡忙碌著的人全都圍攏過來,所有的視線集中在喬任梁身上。
喬任梁看了看雙手上一層疊著一層的青紫紅腫,苦笑了一下:“沒事兒了,這一陣兒疼剛犯過去,他睡了。”
“該幹什麼都還幹什麼去吧,別忘了咱們怎麼說的。”清秀的少年從另一間臥室裡走出來,適時的提醒彷彿一把上發條的鑰匙,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回到原來的位置。
仍然呆愣的只有不明究裡的王睿,眼前的李易峰旁若無人地拉過喬任梁的手,細心塗上藥膏,輕輕揉搓開來,最後熟練地套上一副無指的皮手套。“去吧,早去早回。”小白給了Kimi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自己會來收拾後續的局面。
小白的支援給喬任梁苦澀疲憊的心裡注入了些許舒緩和平靜,Kimi深深地看了一眼愣在面前的小熊,卻沒說話,徑自繞過他招呼了秦炎仕一起出門。
“他去錄節目。”李易峰解釋,“能推的通告大家都推掉了,可他畢竟是今年的冠軍。阿仕也要出外景,臺里人不夠,沒辦法。”
從走進這間公寓到現在,王睿覺得終於遇上了一個肯和自己溝通的正常人,小熊立刻緊緊抓住這棵救命稻草:“李易峰,傳君他為什麼說……”無法重複自己聽到的那一段敘述,當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再來一次會死人!
“是真的。”少年的眼睛裡沒有多餘的同情,對面人的懵懂是一種被精心維護著的幸福,儘管小熊自己不可能理解。
“他說的都是真的。”看著王睿的怔仲,李易峰又重複了一次。
“你看不到大家傷心,是因為沒時間傷心了,明白嗎?”李易峰面無表情地陳述,繼而做出要求,“王睿,我們大家說好了,在一塊兒過個高高興興的年。你不回來也就算了,既然你回來了,就乾點兒你本來該做卻沒做的事,去看著他陪著他,行嗎?”
雖然是詢問的話,語氣卻分明是不可駁回的命令。儘管知道王睿是無辜的,可是目睹了殿菲哥和Kimi幾個月中深沉卻要隱忍的痛苦、絕望而不放棄的掙扎,竟讓李易峰對被殿菲一直隱瞞著的小熊無法遏止地生出了一種怨氣——
如果你沒有離開,殿菲哥哪會這麼孤單;
如果你一直都在,至少你總能讓他暢快開懷;
如果你沒有因為多疑而掐斷和殿菲哥的聯絡,他不會總在避開大家目光的時候對著那隻對戒默默發呆;
如果你細心一點兒早一點兒發現,Kimi就不會承受那麼多本來應該由你承受的痛苦不用承擔那麼多本來應該由你來承擔的責任……
李易峰知道這些想法有失偏頗,他平靜了一下心情,緩和了語氣對王睿說:“進去吧。”不容對方遲疑,小白伸手一拉,把小熊拖進了張殿菲的臥室。
……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0 章
自從切斷聯絡之後,王睿強迫自己不去想念張殿菲,甚至不聽不看關於這個人的任何一條報道任何一張照片,此時當那張俊朗依舊卻蒼白如紙的面孔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撞入他眼簾的時候,被強迫壓制的感情如決堤的洪流般一瀉千里。
從門口到床邊,短短几步的路程,王睿的腿卻像灌了鉛一般邁不開步。床上那個身體是誰?殿菲?怎麼可能!他剛剛二十五歲而已,他曾經是英姿颯爽的空警,曾經是意氣風發的好男兒,現在才不過剛剛踏上事業和人生的起點而已,未來那條路已經劈開荊棘栽下了滿路鮮花,怎麼可能會變成現在這樣?怎麼可能躺在那裡感受不到屬於這個年齡的生命應有的活力和氣息?
十指顫抖,輕輕靠近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那英挺的眉微蹙,是因為睡夢中也無法忍耐的痛嗎?長長羽睫掩不住眼下明顯的青色,是疾病還是孤單讓你夜不成眠?記得自己走之前這張臉已經瘦到沒有一絲贅肉,但比起連顴骨都凸現的現在,那時候竟可以算得上“豐滿”了!
把手伸進被子,摸到自己已經幾個月沒有牽過的手,殿菲的手比起一般男性的手要柔軟許多,甚至許多女孩子都及不上他,過去自己總喜歡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掌中揉來捏去。可現在摸到的是什麼!竟然只剩下被一層面板包裹著的枯瘦骨骼!
接踵而來的震撼打擊終於把一向堅強陽光的小熊逼到了崩潰的邊緣,淚突破了理智的束縛,成串滑落。把頭埋進床沿,用力揪扯著自己的頭髮,想用肉體上的痛剋制住那亟需衝口而出的嗚咽和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