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姨皺皺眉,她似乎聽見阿誠說了“重慶”二字。
12月10號。
上午,特高課。
桌上一臺髒汙的錄音機正在播放著什麼。
“……你來這裡幹什麼?快離……”嘈雜的滋滋聲中,傳出一句相對清晰的未說完的話。
藤田取下耳機,無動於衷地看著眼前的人:“這不能說明什麼”。
“這是阿誠的聲音。據汪處長死前給我的訊息,她是要錄下與明樓的對話,阿誠這句話,說的就只可能是明臺。”
藤田的眼神閃了閃:“明臺?毒蠍??你是說,他還活著!!”
“很有可能。”
“你的可能,於我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沒有,不等於以後也沒有。明樓和阿誠的貌合神離也是眾所周知,而阿誠和我的關係正在逐漸改善。現在明家還沒有人懷疑過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確鑿證據。”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藤田半是心動,半是疑惑。
“第一,我希望能在你們那裡得到南田課長一樣的信任;第二,我要明家上下不得好死!!”
藤田沉吟半晌:“今晚我離開之前,你要拿出足以讓我信服的證據。”
中午,明樓辦公室
“如何?”
“一切妥當。大哥,你一定要去嗎?”
“你一個人怎麼行!”
明樓堅定的語氣,讓阿誠心裡的那股不安更加明顯。他把計劃從頭再仔細預演了一次,確實也沒發現什麼漏洞隱患,只好按捺下焦躁。
“大哥,你確定你一定不會露面?”
“我保證不讓藤田知道我的存在,我發誓,行了嗎?”
阿誠勉強點頭。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他想不出來。
晚上八點,明公館
一抹身影悄悄進入阿誠的房間,謹慎地四處尋找著什麼。
終於,書櫃裡一本不起眼的舊書中,黑影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張電報譯文,標題上有著醒目的“重慶”二字。
彷彿得到一件寶貝,黑影仔細地將紙張摺疊,放入衣服內側,然後匆忙出門。
八點三十分,上海火車站
藤田一臉誠懇地面對阿誠:“阿誠先生,勞煩你親自來送行,辛苦你了!”
阿誠笑了笑:“藤田長官太客氣了,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阿誠先生,我們都很欣賞你的能力,也為你的屈才感到可惜,我們真誠地希望你能成為大日本帝國最友好的盟友。”
阿誠臉上變得高深莫測:“藤田長官的意思,只怕我沒聽明白……”
八點四十五分
最後一列進站的火車正鳴著汽笛緩緩停靠,站臺上,兩排日本憲兵執槍把守。
“藤田先生的好意,我會考慮。”
“希望阿誠先生不要考慮得太久。”
最後一批乘客走出車站。桂姨神色匆忙地進站。
八點五十五分。
“阿誠先生,就此別過,期待你的好訊息。”
“我一定會盡快……”
槍聲,打斷阿誠後面的話。
幾個憲兵立刻將兩人圍護住。阿誠一臉震驚,藤田卻像是早有意料:“一分隊,出去處理。”
一列憲兵立刻跑走,不一會,連綿的槍聲在外響起。
“藤田先生,危險,快上……”
阿誠的話又一次被打斷:周圍的憲兵,毫無預警的一個接一個倒下。
消音□□!阿誠和藤田相對一眼,臉上都出現了凝重。藤田拔槍戒備,阿誠赤手空拳。
來人槍法極好,或者腦袋,或者胸口,或者後背,全部一槍斃命。很快,車站上只剩下三四個憲兵。外面連綿的槍聲,也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出去的一隊憲兵卻再沒有回來。
凶多吉少。
阿誠在藤田的示意下拿起一個死去憲兵的槍。兩人背靠背,槍口對著外面警戒著。可是,來者使用的是消音□□,他們根本無從得知人數和出現的方向,只感覺似乎四面八方都是敵人。
又一個人倒下。
再一個人。
空曠的車站,沒有任何聲音,只有一堆的死人和三個活人,安靜陰森得讓人發慌。三人相互背對形成三角,而對手依然沒有露面。老奸巨猾如藤田,也禁不住冒出了冷汗。
砰砰砰砰
突然,四聲響亮的槍